「提要」 乌托邦的一大特点是社会福利齐全，除了公共食堂之外，公立医院是必不可少的。这是莫尔的一个出色的设想，当今世界大多数国家都把建立可靠的医疗保险，当作国家的首要任务之一。同时，莫尔设想了贵金属、金银珠宝贱如粪土的情景，因为在他看来，这些东西除了引起人们的贪欲，毫无用处。
问：莫尔的乌托邦，用现在的名字，应该被称作福利社会吧？
答：可以称它为福利社会的雏形吧。因为他设计了最早的医疗保险。他给每座城市都设计了免费医院，在城郊的各个方向，东西南北，各有一座设备齐全的医院。每间医院都十分宽大，像四个小镇，这样一可以避免拥挤，二可以自然隔离，防止传染病流行。医护人员体贴入微，医术高明的医生亲自照料病人，所以乌托邦的居民一有不适，就乐于住到医院中接受照顾。公共食堂会为每一个病人配上精美可口的食物，让他们享受到特别的照顾。但是，由于莫尔鄙视金钱，所以他没有考虑一个大问题，医疗护理的资金出自何处？在乌托邦的公共食堂内用餐，有一套规矩，年长的老人坐上位，民选官员陪同，婴儿有自己的专用餐厅，里面设有摇篮，而且有保姆照顾。大家按规矩入座，吃饭前先要念一段劝人为善的书，由老人就书的内容引导大家讨论，然后在宁静、欢怡的气氛中就餐。
问：这种就餐仪式显然是来自宗教仪式，只是他把饭前祈祷改成念书讨论。
答；是的。莫尔的乌托邦是个世俗的世界，所以他并不把宗教仪式放进人的日常生活，但显然这种仪式有很强的宗教感。午餐比较简单，因为下午要工作。可晚餐就不一样了，莫尔要求晚餐时必须有音乐相伴，还要加饭后甜点。用餐时要熏香，以营造舒适、安逸的气氛。可以说，晚餐是乌托邦中人最放松的时刻。晚餐过后，各自归家就寝，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工作。但是一个国家的运转，离不开财政支持，乌托邦人也有他们的国家财政。首先，乌托邦各个城市之间收入有可能不同，这个差别由议事会，莫尔有时称为元老院，来统一调配，以丰补歉。在乌托邦各城市之间的财货交流，完全是无偿调拨，因为乌托邦全岛就像一个大家庭，各城市之间不存在债权和债务关系。其次，乌托邦与外国的贸易，有一部分不涉及买卖，是单纯的赠送，那些产自乌托邦的谷物、蜂蜜、羊毛、亚麻、木材等等，要拿出1/7，送给别国的穷人。这显然是在设想一种国际援助，余下的贸易对乌托邦都是顺差，因为他们从国外只购买铁矿石，这样输出多，输入少，换回大量金银，使乌托邦的财政储备格外充足。所以乌托邦人从不向外国催债，因为他们认为这些钱自己用不着，去催促别人付款显得不公正。他们只在两种情况下才去收账。一是有别的国家需要乌托邦的财政援助，二是有战争发生。乌托邦人有一个信念，自己的公民不要上战场。只要有钱，就可以雇人打仗，所以他们可以用自己的财政盈余来收买雇佣兵。而且，乌托邦人相信，只要有钱，就可以收买或者去出卖敌人，让敌人彼此残杀，化解自己的危险。
问：看来金银这类最为人看重的东西，在乌托邦人眼中，只是为赎买自己国民的生命才有用。
答：这当然是金银在乌托邦的主要用途。莫尔关于金银有一套看法，他说，“他们看待铸钱的金银，都只按其本身真实性质所应得的价值。尽人皆知，金银的有用性远逊于铁，无铁犹如无水，无火，人类难以生存。自然所赋予金银的全部用途，对我们都非必要。假如不是由于人们的愚蠢，而被看作物稀为贵，相反，自然如同仁慈而宽容的母亲一般，使一切最有用的东西都显露出来，像空气、水及土地本身。可是把所有空虚无益的东西，尽量远远地与人类隔开”。这表明，在莫尔心中，物品的价值是与它的实用性相关的。金银的实用性不及铁、水、土地，但因为它们稀少，所以人们就格外珍惜，要深藏起来当作宝贝，这就激发了人的贪婪心，要攫取更多金银。莫尔设计了一种方法，让金银不再成为人们追逐的对象，这是莫尔最出名的一个设想，以致让列宁这个血腥共产主义的实践者多次引用。 莫尔说，“乌托邦人饮食是用陶器及玻璃器皿，制作考究而值钱无几，至于公共餐厅和私人住宅等地的粪桶、溺盆之类用具则由金银铸成。再则，套在奴隶身上的镣铐，也取材于金银，最后，因犯罪而成为可耻的人，都带着金耳环，金戒指，金项圈以及一顶金冠。乌托邦人就是这样尽力使金银成为可耻的标记，所以别的民族对于金银丧失万分悲痛，好像扒出心肝一般，相反，在乌托邦全部金银如被拿走，没人会感到损失”。
问；这可是最有象征意义的金银的用处。
答：是的。它象征着金钱是人类的枷锁。在乌托邦，人们采集珍珠、钻石，不是为了当作财富，而是为了给孩子当玩意儿。莫尔为了证明他的论点，还讲了一个故事，有个国家叫阿尼蒙里安，请注意，这个名字是莫尔用了个希腊字，它的含义是吹牛、浮夸，他们派了三个特使来访问乌托邦，这些特使穿金戴银，十分奢华。结果乌托邦人以为来了三个罪犯，因为在乌托邦只有犯人才带着金子打造的镣铐。他们在乌托邦的城市中行走，路旁的孩子对妈妈说，这些人多傻，他们怎么带着我们小孩用的珍珠宝石？这些使节在乌托邦呆了几天之后明白，那里一个逃亡的奴隶身上戴的金子，也比他们三个人所戴的金子都多。结果使节羞愧地收起自己穿戴的珠宝。莫尔认为，一个人可以仰望天上的星辰、太阳，可为什么会对一小块发光的宝石感兴趣呢？莫尔说，“竟有人为身上穿的是细线羊毛衣就大发狂想，以为自己更加高贵。其实，不管羊毛质地多么细，原来也是披在羊身上的，一只羊终归还是羊”。莫尔的这种说法是所谓本真主义的。他不考虑羊毛从羊身上剪下来，梳洗纺织成为高级毛料，它已经与羊身上的羊毛不是同一个东西。好，我们下次再接着分析。
电邮新闻头条新闻就在您的每日新闻信里
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