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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政制度的故乡英国 莫尔与乌托邦之五 来自现实的虚构『乌托邦』解析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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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莫尔笔下的乌托邦人,对当时英国流行的一些寻求快乐的活动深恶痛绝。他深刻地批判这些恶习,并提出了他所推崇的寻求快乐的方式。他的一些看法与当代的动物保护者一致。他提出的一些观念,比如安乐死,相当富有远见性。

托马斯.莫尔肖像。
托马斯.莫尔肖像。 © 网络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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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乌托邦表达的其实就是莫尔本人的理想,所以既有批判性,又有建设性。

答;确实如此。莫尔赞扬乌托邦人的行为方式,其实就是在批判英国社会的种种陋习、弊端。比如,他认为赌博是一种愚蠢的乐趣,而对打猎这种王室贵族最热衷的活动更是极为厌恶,他将之视为人的残忍性的表露。他说,乌托邦人不能忍受血肉横飞的场面,所以他们禁止自由公民从事屠宰业,可打猎比屠宰更低下,因为屠宰还有实际的用处,人们只有在必要时才去做,把这个职业交给奴隶,就可以避免屠宰引起人的残忍心。但打猎却是纯粹以残忍取乐。他说,党打猎所追求的只是从杀死、杀伤可怜的动物取乐,即使对象是野兽,它们流血,被人当作好看的场面,据乌托邦人判断,这是由于人们生性残忍,或是由于经常从事这种野蛮的快乐而堕落成残忍的人媒。莫尔并不否认,这些行为会构成某一类人的快乐,但这只是因为这些人趣味恶劣,而一种恶劣的趣味不可能获取和享受真正的快乐。

问:莫尔的这个说法,似乎是在谈一个美学问题。

答:当然,趣味是审美的一个关键问题。不过莫尔谈的是在一个好的社会中,公民必然会有健康和高尚的趣味,他们的快乐一定是来自善好的事物。莫尔给他所推崇的真正的快乐作了进一步的区分。他说,党乌托邦人所承认的真正的快乐,分为两类,某些快乐是属于精神性的,另一些是属于肉体的。属于精神性的,他们认为有理智以及从默察真理所获得的喜悦。此外还有对过去美满生活的回忆,以及对未来幸福的期望媒。对属于肉体的快乐,莫尔谈得很简单,就是感官愉悦和身体健康。感官愉悦属于自然本能,包括劳累后的肌体恢复,男女之爱等等。有意思的是,他认为,党我们不时感到一种快乐,既不起于恢复身体某部分的亏损,又不是来自任何苦痛的消除,而是由于有某种东西,触动我们的官能,使它感到一种秘密的、非常动人的力量吸引住他,这就是从音乐产生的快乐媒。莫尔把听音乐感受到的快乐,归到肉体的快乐,我想音乐爱好者恐怕都会同意。因为在听音乐的过程中,确实会有这种情况,一支旋律、一个乐段,会突然打动我们,让人的肉体产生生理反应,陶醉、愉悦、哀伤等等情绪,当然会有肉体反应。此外,他还认为,党几乎全部乌托邦人都把健康看成最大的快乐,看成所有快乐的基础和根本。只要有健康,生活就安静、舒适,相反失去健康,绝对谈不上有快乐的余地媒。因为健康是莫尔最强调的乌托邦人的精神快乐的基础,这就是所谓党清明的思想,来自健康的躯体媒。

问:那所谓精神快乐又包含哪些内容呢?

答:莫尔反复强调,党乌托邦人特别不肯放过精神的快乐,以其为一切快乐中第一位的、最重要的,他们认为主要的精神之乐来自德行的实践,以及高尚生活的自我意识媒。不过,这些都是一般性的原则,而具体的内容,莫尔只指出了一项,那就是学习。乌托邦人从外邦人那里知道有希腊的文学哲学,有用拉丁语创作的诗歌和记载的历史,他们就请这些外邦人来教学,他们很快就掌握了希腊文,能够阅读古希腊的经典,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柏拉图、历史学家普鲁塔克、戏剧家阿里斯托芬、欧里庇得斯、索福克勒斯,是他们最喜欢读的著作。不用说,这些全是莫尔本人的所爱。他把自己研读古典著作的快乐,转给了乌托邦人。除了文史哲作品之外,乌托邦人对科学也格外关注,天文学、植物学、医学都是他们钻研的对象。乌托邦人精神生活的愉快,使他们个个神清气爽、体态矫健,让莫尔感叹说,党世上没有比他们更优秀的民族和更幸福的国家媒。

问:可乌托邦中仍然有奴隶存在。

答:是的,这是莫尔所处的时代带给他的缺陷。正像我们说过的,他没有普遍的人权观。乌托邦的奴隶有三类,一是战争中的俘虏,二是罪犯,三是从贫困国家进入乌托邦的劳工。莫尔是个本性善良的人,所以他设想乌托邦人对奴隶是很宽厚的。如果他们想离开乌托邦,乌托邦人会给他们很好的报酬。不过无论如何,奴隶的存在,都是乌托邦这个理想乐园的一大缺陷。

问:你谈到莫尔提出过安乐死的观念。

答:是的。在我看来,这是他的天才预见。他认为,对无法医治的病患,可以让他们自我解脱,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安乐死。莫尔说,党如果某一病症,不但无法治好,而且痛苦缠绵,那么教士和官长,都来劝告病人,他现在即已不能履行人生的任何义务,拖累自己,烦扰别人,所以他应下决心不让这种瘟病拖下去。不要在死亡面前犹豫,生命对他只是折磨,他应该怀着热烈的希望,从苦难的今生求得解脱。如同逃出监禁与刑罚一般。或者他可以自愿地允许别人解脱他。在这样的道路上,他有所行动,将是明智的,因为他的死不是断送了享受,而是结束掉痛苦媒。这个设想在几百年前可谓是相当惊人的。因为基督教的原则是人不能由自己的意愿来决定自己的生命何时结束,那些自杀的人,都不准葬入教堂墓地。可莫尔却设想,让教士来劝说患者自愿结束生命,他解释说,党他这样行动将是服从教士的忠告,而教士是上帝意志的解释者。所以,那是虔诚、圣洁的行动媒。莫尔设想,党听了上述的道理而接受劝告的人,或是绝食而死,或是在睡眠中解脱而无死亡的感觉媒。我们可以说,莫尔是真正地设想了一种安乐死。不过他强调,党乌托邦人绝不在这种病人不愿意的情况下,夺取他的生命,也绝不丝毫松懈对他的护理,他们相信,同意这样劝告的死是荣誉的媒。这样一个生老病死都被考虑周全的社会,确实是个理想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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