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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之窗

爱因斯坦的大脑很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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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除了列宁,所有人的大脑都没有被研究得像爱因斯坦―这个人类的天才那么仔细! 这样做违反了他本人的愿望。这位1921年度诺贝尔物理奖得主生前申明:死后,请把他的遗体火化,把骨灰撒在一处秘密的地方,免得成为后人膜拜的目标。活着岂知身后事,一个叫托马斯∙哈维的医生,1955年不顾天才遗嘱,决定解剖遗体。并且提取了这位20世纪最具标志性的科学家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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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维做了这事,随后三十年,无声无息。1985年,哈维和三位同事在『实验神经学』发表了相关研究,宣称在这个了不起的大脑的一处,神经元与包围着它、保护着它并且滋养着它的神经胶质细胞的比例同一个“正常人”大脑明显不同。简而言之,这篇研究开启了一系列试图证明爱因斯坦为什么是天才的研究,他是天才,那么他应该有一个不平凡的大脑。但事实真的这样吗?

这恰是美国神经学家特伦斯•海因斯提出的问题。在一个毫不留情几近苛刻的在『脑与认知』发表的反证中,海因斯仔细过滤了此前所有有关爱因斯坦大脑的研究。结论,他认定爱因斯坦大脑特殊的理由都不充分。或因方法问题,或因统计数据,或因对结果的解释不全面。对于前面提到的1985年公布的研究,他指出其中涉及的七项标准包括神经元、神经胶质细胞等等,仅仅研究了四个不同的大脑区域;在28项测试中,只有一项明显有别于“正常人”大脑;从统计数字的角度看,这一点绝对不惊奇。极可能,以这么多的标准,任何一个大脑都能获致类似的结果。也可以说,在没有强调其它27项结果完全符合“正常人”的情况下,这项1985年的研究掉入了一个为出版而出版的斜路上。
海因斯毫不留情地继续反证。他认为,同一研究中,那些“正常人”大脑的提供者平均年龄明显低于爱因斯坦死亡时的年龄,并且,被提取的爱因斯坦的大脑缺少神经病学方面的细节。而且,海因斯质疑,为什么哈维在那么长的时间段没有发表任何有关爱因斯坦的研究,恰如其本人想自圆其说:那是因为他的研究“还没有证明出同别的大脑有什么重大区别”。

海因斯对其它发表的有关爱因斯坦大脑形态的研究也不客气。他尖锐地指出,这些研究都是建立在哈维拍摄的图片基础上。况且,哈维后来把其提取的大脑切成小立方体,因此再不可能分析和研究脑回以及划定几大大脑皮层区域的脑沟。这些特别的条件的变化提出另外一个问题:所有之前在这些图像上从事研究的科研人员都知道这是谁的大脑,因此他们不是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进行分析的,而对研究者而言最好不要这样。结果,对于这些研究者,很“容易”区别这片大脑叶与另外的大脑叶的不同之处,从而把它与爱因斯坦的生平事件联系起来:他的聪明从这片脑叶就可读出,他演奏小提琴的才能在另一片脑叶开发,他的数学天才在这里显现,他著名的迟到―孩子时说话比别人晚,啊,从这片大脑就可读出来。……

对海因斯来说,这种巧合其实来自后天的判断。他们的说法来自别人的分析,别人的分析又来自前人的分析。等等等等。他想象,研究者拿起一只“正常人”大脑同其它一百只大脑比较,由于每个个人的脑回区别都很偶然,肯定你会找到这只与其它一组的不同。如何解释这种情况?如果我们预先相信这种测验过的大脑就是那个具备特殊认知能力的个人,就很容易找到这只大脑的形态与这些能力之间的关联,哪怕这些东西并没有真正存在过。海因斯最后总结说,没有任何一项针对爱因斯坦大脑的研究能够证明他的大脑有何特殊之处。穷追不舍的海因斯干脆发明了一个概念:“神话神经学”,去描述那种企图为一个科学天才的偶像找出生理学的基础。就好像相对论之父应该是他的神经元的总和而非一个底蕴深厚的文化人。

爱因斯坦的大脑也许并不特殊,但爱因斯坦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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