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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狗 作家们各有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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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大文豪从动物身上获取灵感。最著名者如古希腊的荷马。可是,有人爱狗,有人更爱猫。有时还会发生争执。有个常见的说法,人类最好的朋友是狗,神秘兮兮的猫则是作家的朋友。

金毛犬坐在猫像前伯明翰狗展2013年3月7日。
金毛犬坐在猫像前伯明翰狗展2013年3月7日。 Reuters/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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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小说作家洛夫克拉夫特(Lovecraft)并非一位“伟大的”人道主义者,不过他说,“狗时刻配合着那种感情平庸、人道中心主义泛滥的主人。那是一个不错的家伙,有建设性,不会为一分钱病态毕露,极其有公民感,总之是一个正常的家伙。但是猫呢?猫为哪种人而生,为那种做一件事不是出于义务,而是为了喜悦,魅力和光华的人”。

好啦,作家一吹,猫狗之战正式打响了! 虽然是隐形的战斗,但无处不在。米歇尔∙维勒贝克(Michel Houellebecq)并非洛夫克拉夫特所形容的一个“正常的家伙”,但他对自己的狗是这样说的:“克雷蒙分享我的生活。有时候,它呆在门后,几个小时都不吭一声。人可从来都不会这样,大喊大叫! 这种等待的方式,这种信赖,让我感动。你看它把自己的一生交到了你的手中”。

弗朗索瓦∙努里西耶(François Nourissier),在写『给狗的信』中,大约不想让自己沦落到只是一个纯粹爱狗的人。他说:“狗可以成疯狗,粗鲁,悲怆的狗。从来都没有认真过,也从来都不重要。”写过『猫的爱情辞典』,还专门写了一部书献给塞利纳(Céline)的猫,法兰西学院院士弗雷德里克∙维图(Vitoux)则这样描写:“猫让你琢磨不透,沉默不语。眼光透出一种智慧的预感,它是作家再好不过的陪练伙伴”。当然,狗并非没有深度。努里西耶写道:“看着你的眼神我伫立不动,我想猜测你的意思。我对你传递这种神秘的和谐表达我不可遏制的尊重”。

维图引用美国剧作家艾拉∙刘易斯(Ira Lewis)的话说:“狗在想:他们给我食物,护着我,爱我。他们应该是众神。猫在想:他们给我吃,护着我,爱我。我应该是一个神”。

狗是信仰的模范,猫是神灵的标志?法国哲学家德里达(Jacques Derrida)在『我是动物』里似乎想证实这一点。哲学家自问,为什么自己裸体时碰到猫的目光会感到羞涩?他思索裸身时可能会出现的这种不当感的经验的原始来源。啊,面对动物坚定的注视,他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啊,占卜者的目光,远见者的目光,抑或是万分清醒的盲人的目光?那么,可怜的人,你感到羞耻的是什么?你面对的是谁?猫是上帝之眼吗 ? 这个上帝,在他面前,诚服于他的我们人类的第一位祖先,匆忙遮掩自己赤裸的肉体。

罗杰∙格雷尼尔(Roger Grenier)把自己的短毛垂耳猎犬起名“尤里西斯”,以此向荷马史诗中的主人公的小狗致敬。这是一只唯一能辨认出以乞丐模样返家的伊萨卡国王的狗。

莫里斯∙梅特林克(Maeterlinck)注意到,狗是唯一“跟我们结盟的动物”:“它知道怎样把自己最好的部分贡献出来。它懂得在自己之上向谁献身”。列维纳斯(Levinas)想起,二战时期在德国,自己属于一个犹太人战俘团体,在警卫的目光中他们看得出,他们已经不属于人类了。有一天,一只游荡的狗加入到他们中间,“对狗而言,毫无疑问,我们还是人类”。

拜伦为自己的狗撰写的墓志铭说:“这是一个拥有美而没有虚荣、力量而非蛮横、勇敢而非残酷的生命,它拥有人的一切美德但没有人的罪恶”。拿破仑在『圣赫勒拿岛回忆』中写道:他从前在意大利看到一只痛苦呻吟的狗,正在舔死去的主人的尸体:“在我所有的战场上,我从未留下过如此深刻的印象”。难道动物会有让坚硬的心肠变软的本领?

动物有一种宗教般的沟通人的东西。就如克洛岱尔(Claudel)所言:“上帝的创造物,人的兄弟姐妹,有意义的聪慧的神灵”。

在他的小说『阿弗小传』中,弗吉尼亚∙伍尔夫(Virginia Woolf)给人们的启发是:狗看事物的角度都是富有诗意的。这部传记的特殊之处并不在于阿弗是一只小狗,而是一只具有完美人格的小狗。“虽然那么温柔顺从,却也有闪亮的眼,也有烈焰激荡或沉郁滞重的激情”。

维勒贝克这位法国当代作家已经不光在写作中亲近狗,而且在现实中摸索狗与人深层的心理关系。他有时试着做这样的训练,“带着狗,看看它跟着你走出超市的目光,体验它看到挤来挤去的人流时的感受”。他想,狗不会懂得一切。但也许这是处在一种半懂的、若即若离的状态”。也许,这就是这位作家喜欢狗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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