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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特写

柬埔寨首相洪森:打造政治王朝的铁腕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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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立法选举落幕。正如预期,首相洪森又将获得新一届任期。但选举结果以及连日来反对党对选举结果的质疑,显示不久前还信心满满的声称要做十年首相的洪森已开始面对严峻挑战,他一手遮天筹建的政治王国开始动摇。

柬埔寨首相洪森2013年7月31日视察金边一个桥梁工地时面对媒体。
柬埔寨首相洪森2013年7月31日视察金边一个桥梁工地时面对媒体。 (图片来源:路透社/Samrang P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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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年60岁的洪森担任柬埔寨首相已经28年,他不仅是亚洲国家中连续在位时间最长的领导人之一,而且也在过去这28年间,几乎一直独掌国家大权,在这个君主立宪制的国家,俨然是国王之外的一个无冕之王。28年间,他领导的柬埔寨人民党几乎深入社会各个阶层,各个领域,并通过一次次的竞选活动,日益扩大在议会的多数优势。洪森政权不仅全面把持着国家资源,控制着军队、警察等国家机器,也几乎全面控制着全国的报纸、电视等传媒。2012年10月,太皇西哈努克去世时,金边街头万人痛哭送葬,但西哈努克的离去并没有动摇这个亚洲小国的稳定,早在2004年就已经继位登基的西哈莫尼对王位的冷漠,使得实权在握的洪森更成了柬埔寨的真正强人,以至于大选之际,一些人甚至无法设想洪森离去的前景。而这种担心恰恰是洪森得以不断扩大权力、稳固统治的重要基础。

洪森的政治生涯的确伴随了柬埔寨最近30年走出屠杀与战争,迈向经济起飞的路程。

他1952年出生于柬埔寨中部地区一个农民家庭,他从未完成学业,12岁起在金边定居。1953年才摆脱殖民统治宣布独立的柬埔寨此时正试图在东西对垒的冷战格局中寻找平衡。少年洪森很快开始接触政治活动,于60年代末期加入共产党。1970年内战爆发,他成为红色高棉军队中的一员,官至地区副指挥官,并在一次战斗中失去了左眼。红色高棉政权在1975年至1979年间在柬埔寨大开杀戮,四年间,全国近两百万人被杀害,或被折磨致死。洪森在1977年逃往越南。他虽然此后声称他自1975年起就反对红色高棉政权,但对联合国推动下的国际法庭审判前红色高棉领导人罪行的进程态度不无暧昧。

1978年,洪森随越南军队返回柬埔寨,将红色高棉赶出金边,参加拯救柬埔寨人民于红色高棉之水火的行动自此成为洪森政治生涯的重要筹码,在越南军队扶持的金边政权中步步高升。1985年,他被任命为总理,当时他只有32岁,是世界上最年轻的政府总理。他从此再也没有远离政权。1993年,柬埔寨首次举行全国大选,洪森领导的人民党在大选中失败,但他却得以争得了第二首相的位置,与在选举中获胜的奉辛比克党领导人拉纳列联合执政。1997年,人民党与奉辛比克党之间发生激烈冲突,第一首相拉纳列被罢黜,不得已流亡国外,洪森则在此后的历届选举中节节胜利。

曾参加赶走红色高棉政权的洪森也被不少民众看作是振兴柬埔寨经济于废墟的功臣。28年间,他很快偏离了越南共产党指引的方向,尝试市场经济。他上台之初,没有人敢想象红色高棉大屠杀的苦难之后的柬埔寨有一天会成为亚洲地区最有经济活力的国家之一。出口业的发展以及与邻邦中国的友好关系使得柬埔寨已经今非昔比,洪森甚至发誓要将仍然是世界最贫穷国家之一的柬埔寨发展成东南亚最富有的国家。

几乎独掌政权近30年后,洪森显然没有任何放手的意图,甚至一度表示,他要担任首相直到74岁!但尽管如此,他也开始构建他的政治王朝,在政权各关键环节,部署家人与亲信。他的小儿子目前已经是父亲身边的重要幕僚,同时领导着人民党的青年部,并在刚刚结束的立法选举中首试锋芒。他的另外两个儿子也都有将军军衔,在军队与警察部门担任重要职务。

面对2013年的立法选举,洪森显然信心依旧,甚至不屑于投身竞选宣传。但是,投票结果显示,民众对他的信任并非一成不变。经济增长改善了人们的生活,但也带来沉重的社会代价,恶劣的劳动条件日益引发不满,而加速征收土地以满足外资企业以及城市精英需求则成为社会冲突的导火索;常年大权独掌的局面更是得益于对政治异己的铁腕压制,柬埔寨人权状况频繁成为国际组织批评谴责的目标。民间日益积蓄的不满成为反对党成长的土壤。洪森最主要的政治对手桑兰西虽然最终未能参选,但他的政治声望得以进一步凝聚反对党派的力量,借助新兴的网络社交平台,在青年选民中赢得支持。反对派力量的壮大迫使洪森政权不得不试图动乱与战争的危险来左右民心所向,。

从目前人民党通报的计票结果来看,人民党获得了议会123席中的68席,仍然拥有议会多数,洪森可以继续连任,但是,大规模舞弊的嫌疑使得这次胜利黯然失色,更何况相对于上一届议会,人民党失去了22个席位,而反对党救国党则获得了55个席位。

洪森也许信心依旧,但危机已经显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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