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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专栏

利益当头 东盟对缅甸各存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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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自二月初突发政权更迭事件后持续混乱,军人执政集团在抗击新冠疫情和振兴经济上显得力不从心,越来越多的少数民族武装走上了反抗道路,加上来自国际社会的重重压力,连累东盟机制也面临遭受质疑的尴尬局面。

资料图片:印尼首都雅加达东南亚国家联盟秘书处门前的成员国旗帜。摄于2021年8月2日
资料图片:印尼首都雅加达东南亚国家联盟秘书处门前的成员国旗帜。摄于2021年8月2日 AP - Tatan Syufl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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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泰国媒体报道,缅甸民众在争取国际支持上不断取得进展。10 月 7日,欧洲议会高票通过承认缅甸民族团结政府(NUG)。这是第一个承认缅甸影子政府的国际组织,此前率先宣布采取冻结资产,禁止入境,斩断经济往来等措施制裁包括敏昂莱(Min Aung Hlaing)在内的十多名缅甸军政府人士,制裁期限2022年4月30日。此外,法国议会最近投票正式承认缅甸民族团结政府。这表明几个欧洲国家的议会正朝着支持缅甸民族团结政府的方向发展,一旦形成声势,更多的国际组织将会站出来支持缅甸平行政府。本月中旬,东盟外长紧急会议同意不邀请缅甸军政府领导人出席本月 26 日至 28 日举行的线上东盟峰会(ASEAN)。媒体进一步指出,东盟试图向缅甸军政府发出更加清晰的信号,即东盟不是敏昂莱能够任意操控的国际组织。

据悉,缅甸政治的转折点出现在4月16日,被军人推翻的一众前议会成员宣布成立影子政府,命名为“民族团结政府”(National Unity Government),宣布保留原来的民盟政府领导核心,组建军队,设立国防部,分别任命财政、教育、卫生、劳工和人权等领域的部长。影子政府推出在缅甸建立民主联邦的总体目标,召集全国所有部门和种族参与,实现生存和发展权利与资源的公平分配,建立一个没有性别、种族、宗教、任何文化歧视的民主社会。

追溯今年2月1日,缅甸武装部队总司令敏昂莱宣布成立新政府并亲自担任缅甸总理。军方逮捕了包括昂山素姬(Aung San Suu Kyi)和全国民主联盟领导人在内的部长和国会议员。缅甸军人把采取军事行动的理由归咎于民盟在 2020 年 11 月选举中作弊。昂山素姬和民盟在这次选举中赢得了压倒性胜利。

分析认为缅甸军方跟民众结怨后矛盾进一步激化。军方从民选政府手中夺取政权后,原本承诺将在一年内举行新的选举。但随着民众示威和少数民族武装反抗升级,军方于 8 月 1 日改口宣布缅甸紧急状态延迟到 2023 年 8 月结束,届时再举行公民大选。这意味着缅甸沦落军事独裁统治将长达两年半,并非最初承诺的一年。在席卷全球的新冠疫情以及相关经济影响的双重打击下,缅甸军政府在稳定局势上明显力不从心,更进一步推高了民众的反抗浪潮。

泰国《民意报》(MATICHON)报道,从政变第一天起,缅甸人民就积极表达反对意愿并跟军政府展开了不懈的抗议和斗争。以独裁著称的缅甸军政府采取严厉镇压,截至10月16日,缅甸军方对异见人士的镇压造成1,178人死亡。面对蔓延全国的暴力对抗,至少有 7,355 人被捕。另有消息称缅甸军方不断向西北边境地带增加武器装备和兵力部署,不时掀起关于爆发内战的恐慌。

泰国农业大学政治系副教授国威(Kowit Wongsurawat)认为国际社会始终选择站在支持缅甸人民的立场。就缅甸驻联合国代表觉莫敦(Kyaw Moe Tun) 得以通过联合国渠道呼吁国际社会施加压力帮助缅甸回归民主的事件,就说明这跟通常情况下一个国家发生政变的做法不一样。尽管缅甸军政府宣布解除觉莫敦联合国代表的职务,重新任命退役军人昂图赖(Aung Thurein)予以取代。但联合国大会似乎继续认可觉莫敦为缅甸常驻代表。这一点十分微妙,可以诠释为联合国尚未承认缅甸军政府具有合法的成员国地位与资格。

泰国东南亚问题观察人士卡威(Kavi Chongkittavorn)认为,缅甸问题存在导致东盟内部四分五裂的风险,另外九个成员国在对待缅甸态度上出现分歧,新加坡、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主张跟缅甸切割,以确保东盟跟国际对话伙伴之间的利益不受伤害。泰国、老挝、柬埔寨则抱持较为温和的态度。然而包容缅甸显然带来更多的后患,本月中旬,湄公河岸两名泰国边民运输活鸡和粮食的货船遭缅甸军人抢劫。泰国边防部队事后采取息事宁人的低调处理引发了泰国民众的强烈不满。

针对缅甸当前遭遇的外交困境,前泰国驻多国大使苏拉蓬(Surapong Chaiyanam)表示,外交事务对一个国家的生存非常重要,缅甸事务体现出国家已不能单方面做出外交决策。而全体公民关注并参与国家外交政策的制定,已成为当前的发展趋势。以往东盟并没有制定具有约束力的共同政策,只有通过谈判而产生的共同协定。这一点在解决缅甸危机时显得苍白而软弱。此外必须承认中美大国的地缘政治角力对东盟利益决策具有重要影响,换句话说,东盟总体的共同利益在于中美和谐的国际环境。美国曾经一度忽视东盟,但以往长期在东盟经营的软实力仍发挥深刻作用,当前每个东盟国家跟中国保持着不同的利益关系,倘若将来有一天东盟成员国必须在中美之间做出选择,届时难免分崩离析。如今缅甸问题摆在眼前,东盟其他成员国如何抉择值得密切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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