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学家“被请走”5年后 加拿大顶级实验室亡羊补牢仍有漏洞

两名中国病毒学家被“请出”加拿大顶级实验室（P4）多年后，情报机构上周公布了对该案的评估报告，舆论仍担心这个“后门”敞开的实验室的安全。拿大公共卫生局（PHAC）表示正在执行安全协议，要求访客必须始终有人陪同。

加拿大P4四级国家微生物实验室（NML）位于温尼伯（Winnipeg） © science.gc.ca

加拿大广播公司（CBC News）3月3日报道，加拿大公共卫生局（PHAC）表示，因担心安全漏洞而将两名中国科学家驱逐数年后，该局已加强了位于温尼伯（Winnipeg）的四级国家微生物实验室（NML）的安全措施，但专家们担心，后门仍可能向曼尼托巴大学的研究生和博士后学生敞开。

拿大安全情报局（CSIS）上周公布了对两名被解雇的科学家邱香果（Xiangguo Qiu）和她的丈夫程克定（Keding Cheng）的情报评估报告。

在加拿大皇家军事学院教授政治学和经济学的安全与国防专家克里斯蒂安-莱乌普雷希特（Christian Leuprecht）说：“我们有来自敌对国家的科学家，他们不仅可能分享高度问题的材料......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中国似乎已经从加拿大获得了关键的操作和程序知识。”

他表示，松懈的安全协议“每天都是加拿大研究机构面临的问题”。 我们现在开始慢慢地改变制度文化。

P4级设施配备了应对最严重和致命的人类和动物疾病的能力，使国家微生物实验室（NML） 成为北美少数能够处理埃博拉等病原体的实验室之一，这种病原体需要最高级别的隔绝。

后门开向大学

该媒说，国家微生物实验室的许多科学家还在曼尼托巴大学（University of Manitoba）任职，这意味着他们的一些学生可以通过联合研究进入全国安全级别最高的传染病实验室。与中国政府和军方有联系的研究人员就是这样进入这个实验室的。

曼尼托巴大学表示，目前国家微生物实验室和提供研究生课程的院系之间没有正式的隶属协议，仅有管理兼职教授工作的政策而已。

加拿大广播公司说，每当学生在国家微生物实验室时时，导师都应该对其进行监控，但情况并非总是如此，拿大安全情报局（CSIS）对两名被解雇的科学家邱香果（Xiangguo Qiu）和她的丈夫程克定（Keding Cheng）的情报评估就表明了这一点。在多年来对透明度的要求之后，联邦政府于上周发布了这一评估报告。

国际治理创新中心高级研究员韦斯利·沃克（Wesley Wark）说，那时侯“这些科学家确实被视为明星”。 针对他们与中国科学家和访问研究人员的关系，或与中国军方关联机构的关系，都“没有发出过任何警报信号”。

他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些科学家向中国提供了军事病原体或武器化病毒，或者......材料被访客窃取"。“这却表明了一种科学家凌驾于大学和研究机构必须考虑的安全因素之上的态度“。

调查的一部分内容是，邱香果监管下的受限访客是如何利用个人电子邮件账户和USB 密钥与未经授权的人共享科学数据的。

与中国军方有关的学者获访问权限

调查显示，邱香果曾将几名博士后研究人员作为访问科学家带到曼尼托巴大学，然后让他们进入国家实验室。其中一人是军事科学院北京生物技术研究所的研究助理，该研究所为中国人民解放军（PLA）研究生物技术。

在公布的文件中，那名女子的名字已被删去，她持有公务员和事业单位工作人员专用的中国公务护照。她是加拿大国家实验室的限制访客，住在邱香果和程克定夫妇在温尼伯的第二居所。调查发现她身着解放军军装进行实验室工作的照片，她的导师是解放军少将，中国军事科学院的顶级病毒学家。

调查人员还发现来自中国方面的文件，其中暗示邱香果将在加拿大"建立一个团队"来帮助中国的科学事业，而中国的四级（P4）实验室--武汉病毒研究所将提供资金和"办公条件"，以便她在加拿大国家实验室继续"正常运作"由加拿大资助的研究。

邱香果说，她从未被告知她通过大学引进的研究人员与她在国家实验室的工作之间存在任何潜在的利益冲突。

邱女士解释说，直到行政调查之前，她并不知道她带来的受限制访客没有受到监管，但她表示她理解“为什么这种情况不应该发生”。

当被问及与另一个国（中国）的机构和政府机构合作的问题时，调查发现，邱香果"在被出示事实和证据之前，一直回避做出诚实和真实的回答"。

例如，调查显示，她曾与中国军事医学科学院（AMMS）的一名现役军官共同撰写了一篇研究论文，而这个军事医学科学院是一个与中国军队有关联的机构。

邱女士还与北京生物技术研究所的其他访问科学家合作，并推荐他们到曼尼托巴大学工作或通过她在加拿大国家实验室工作。有一次，她曾要求从一篇文章中删除一位同事与中国军事医学科学院的隶属关系。

加拿大情报机构的这个报告称：“这是直接试图将她本人和她所负责的学生与外部机构划清界限。”

受限访客试图从实验室拿走样品瓶

对邱的丈夫程的调查涉及他所监管的学生可能违反了安全政策，其中一些人试图从实验室偷偷拿走材料。

在 2019 年 2 月的一次采访中，程说他在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资助和合作下，接待了来自中国家乡的学者。他声称并不知道自己指导的研究人员正在从加拿大国家实验室转移走材料，不过，他记得有一个研究人员曾试图取出两个保丽龙容器。

同月，调查人员询问了一名技术人员，他自2018年2月起一直在曼尼托巴大学担任客座研究员，在邱的手下工作。他说，他在加拿大国家实验室进行了与埃博拉病毒、DNA和蛋白质有关的实验。他还说，中国的四级（P4）实验室正在试图获得埃博拉病毒。

在采访中，该技术人员承认自己在2018 年10月12 日曾试图从加拿大国家实验室取走小瓶，将其带到曼尼托巴大学实验室。这一点得到了加拿大国家实验室一名安全专员的证实，他告诉调查人员，这名中国技术人员是一名受限访客（RV），安全许可有限，当时他的主管并没有陪同他。

在 2019 年 12 月的另一次采访中，程克定说，他"后来得知试管来自邱香果博士的实验室，而受限访客在曼尼托巴大学急需试管，因为他们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工作"。

该报道说，上周三加拿大卫生部长马克·霍兰德（Mark Holland）向议会提交调查文件后告诉记者，中国影响力的威胁在2019年还没有那么广为人知。

他说，虽然他确实认为加拿大的安全协议松懈，对外国干涉的威胁也没有足够的认识，但他确实认为"已经做出了认真的努力来遵守这些政策，不过没有达到所要求的严格程度"。

根据他的说法，当邱和程在 2019 年被“请出”实验室时，众所周知，中国正在世界各地对研究机构、政府机构和大学进行有系统地渗透，因此，加拿大政府当时没有加强这些设施的安保工作是令人惊讶的。而"更令人吃惊的是，政府随后花了五年时间才出台了针对研究机构的研究、安全战略和政策。

改进的安全协议

韦斯利·沃克认为，自 2019 年以来，加拿大的大学和研究机构改善了保护知识产权的安全协议和政策，因为每个人都更加重视这个问题。

曼尼托巴大学研究服务办公室在回答加拿大广播公司新闻（CBC News） 有关其安全协议的问题时表示，该办公室不会对注册学生或其他机构的访问学生进行正式的安全检查，但会遵守5月1日生效的关于 敏感技术研究和附属机构的联邦新政策 。

据报道，曼尼托巴大学确实会对"五眼"情报联盟（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英国和美国）之外的国家合作的赠款进行"安全检查研究"，但并没有"受限外国大学名单"。该机构表示，在评估国际合作关系时，会尽量避免"偏见、种族定性或不公平的针对性"。

这个大学表示，它的目标是"促进开放科学，系统评估和降低风险，以保护研究人员及其研究免受伤害、盗窃和外来干涉"。

加拿大公共卫生局（PHAC ）表示，P4实验室的案子发生后，它已改善了国家实验室的安全状况：要求所有访问研究人员、学生和员工都接受安全检查，并必须遵守其他安全协议、程序和政策。

所有访客都必须始终由具备相应权限的人员陪同。未经许可，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国家实验室保存敏感信息和资产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