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尔特对华政策转向令友邦无所适从

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21日结束了他对中国为期四天的访问。如果说中国官方媒体称赞这是一次历史性访问的话，杜特尔特在上任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内就明确要弃美亲中不仅让与之有着近70年盟友关系的美国有些不知所措，也让国际社会、尤其是亚洲邻国、甚至其政府成员有些茫然。这种180度大转弯的外交政策可以走多远？这更是一种宣示性的姿态？还是将具体落实？

2016年10月20日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在北京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会晤。 路透社照片

的确，几个月前，菲律宾还在期待国际常设仲裁法院的裁决，来支持他面对中国在南海水域的种种宣示主权行动，如今在获得有利于本国立场的裁决做出之后，菲律宾转眼变成了中国的热情盟友，而中国一直坚决拒绝承认此项裁决。在北京期间，中菲双方都对这项裁决只字不提，但双方同意对话解决在南海主权问题上的争议。两国在联合声明中强调，南海问题争议不是中菲双边关系的全部，双方同意“继续商谈建立信任措施”，并承诺在南海采取行动方面保持自我克制。如果说协商解决争议是解决冲突的上策的话，无视国际仲裁法院裁决的谈判对菲律宾会有何利益呢？

长期关注亚太地区安全事务的法国前外交官、Daniel Schiffer接受本台记者杨眉采访时表示，杜特尔特与中国和好的外交转向并不真正令人意外，因为他在上任之前就已经表达了立场，他猛烈抨击美国也在一定程度上是美国咎由自取，因为美国常年以人权为由而无视各国国情施加压力。中菲关系改善是好事，一切有利于和平的努力都应该支持，但无视国际常设仲裁法院今年7月做出的裁决，其影响不仅仅是地区性的，也是国际性的。他说：“麻烦的是常设仲裁法院此前裁决中国关于南海的九段线划定不合法。倘若中国继续坚持这样的立场，南海航行自由原则、尤其是军事航行就会面对严重问题。南海并不是中国海洋领土，而是国际海，正如地中海一样。”

杜特尔特此行也许搁置了菲律宾与中国围绕南海问题的分歧，但却可以说经济成果不凡。北京方面向这位不久前还颇有些势不两立的邻国提供价值估计达到90亿美元的款项，用于支持其国内发展项目。杜特尔特上台后备受国际人权组织及美国等西方国家批评的打击毒品铁腕行动也得到了中方的支持。杜特尔特则在称赞中国的同时，表示他重新认同中国的意识形态路线，他还计划访问俄罗斯，告诉俄罗斯总统普京：中、菲、俄三国共同面对其他国家，这是唯一道路。

如果说北京乐见菲律宾脱离与美国的密切盟友关系的话，很难说中国愿意如此明确地与俄罗斯，与菲律宾组成三国联盟对抗世界。

菲律宾外交政策突然转向对于正在将战略重心重新转移到亚太地区的美国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的信号，但美国显然在杜特尔特的常常恶言相向的讲话之外难以看出菲律宾总统的实际战略。美国方面周二要求菲律宾解释所谓与美国“分道扬镳”的讲话的实际含义，此前也多次强调美方并未从任何官方渠道获得具体的信息和困难的措施。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周四表示：菲律宾总统的那些讲话都与美国与菲律宾的密切关系，不仅是与菲律宾政府，也是与菲律宾人民在各个层级的密切关系相反。不只是美国，这名国务院发言人表示，多个亚洲国家政府也越来越面对菲律宾总统的外交政策转向感到无所适从。

不过，菲律宾政府内部有些官员似乎也对总统的立场感到茫然。他们时常在总统讲话之后，试图淡化立场，或者做出更为温和、模糊的解读。就在杜特尔特在北京宣布与美国分道扬镳之后，菲律宾财政部长和计划部部长联合发表公报，声明马尼拉不会结束与西方的关系，但菲律宾也希望能与周边邻国有更好的融合。菲律宾贸易保障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菲律宾不会切断与美国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