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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未未:“儿戏”既是儿童游戏也是天真幼稚的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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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艺术家,人权活动人士艾未未首次在巴黎奢侈品百货公司,乐蓬马歇(Le Bon Marché)进行装置艺术展览。艾未未用巨型风筝等装置艺术品展示童年梦幻。这个题为“儿戏”的展览从1月16日开始。请听法广记者弗林专访艾未未。

中国艺术家 人权活动人士艾未未
中国艺术家 人权活动人士艾未未 法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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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林:很高兴您能接受这次采访。您是在法国举行的首次大型装置艺术展览名为“儿戏”,您能否介绍一下这次展览的主要内容?

艾未未:这次展览是在巴黎Le Bon Marché商场里举行,这里也是一个很有传统的老市场。我个人比较喜欢做这种非艺术空间的一些展览项目。我之前在美国Alcatraz监狱岛做过一个个展览,那里是一个过去美国联邦政府的废弃的监狱。
我为什么喜欢在这种场地里做这种类型的展览呢?因为它会涉及到不同的展览空间和社会空间,去看展览的人也会是不同类型的人,而不是通常意义上典型的去博物馆看艺术作品的人群。这样的话我在制作和创作的空间上就可以更加自由一些,也就更加的有趣,更不必显得那么假模假式的正规。

这个展览所有的作品加起来数量是很多的,其中百十件作品都是新作品,从来都没有展览过,也是我专门为这个展览空间和这个展览的人群来设计的。这次展出的作品基本上是延用了一个中国古典的风筝技术,这个技术有很长的历史了,中国人用风筝用了很久。实际上风筝好像不止在中国,在世界上它都是一个很熟悉的现成品。

展览主题是从《山海经》里发展过来的,《山海经》又是在中国历史上有着几千年历史的这么一个传说故事。经过民间的演绎已经具有很清楚的一些形态,这些人物和形态充满着奇幻性,其中包括一些留下来的图样也是非常具有表达力和表现性。我们把这种二维的依据变成三维的产品,通过雕塑和扎接的方式制做出来。体量做的基本都很大,用来满足这里的三个展出空间。这个商场有两个很大的中厅,空间有几层楼那么高。我的作品是悬挂在这个空间里,而整个商场则是环绕着这个展出空间。另外商场中间还有一个画廊空间,其次还有一个空间是在商场外面沿街的窗户,而这个窗户就成为城市里的行人不需要进入商场就能看到作品展室。所以这个展览本身是跟城市的风景有关,它是城市的一部分,而不是一个单一的艺术博物馆。

艾未未从1月16日至2月22日在巴黎奢侈品百货公司乐蓬马歇(Le Bon Marché)展览
艾未未从1月16日至2月22日在巴黎奢侈品百货公司乐蓬马歇(Le Bon Marché)展览 法广

弗林:您这次的展览名称叫“儿戏”,您能简单介绍一下这个名字是怎样来的?

艾未未:展览都是需要名字的,儿戏在中国可以理解为儿童的一种游戏,在北方话中,说儿戏无非就是说一种比较天真或幼稚的玩法。

弗林:通过艺术与大众交流是您创作的主题之一,您希望通过这次展览与来参观的法国民众在哪些主题上交流?

艾未未:展览是我个人表达的一种突出的方式,因为我在近些年做过上百个展览。那么这些展览在不同的空间展示,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地区和时间段都有着非常不同的含义。这个展览是我本身第一次在巴黎做的一个大型的装置展。我曾在巴黎做过一次摄影展,那时候我还仍然不能出境,没有护照。现在这是我能够出境以后的第四个展览,在此之前我做过伦敦的皇家艺术院和赫尔辛基的艺术博物馆展览,接下来就是澳洲墨尔本的一个展览,名为《安迪沃霍尔和艾未未》。这是我的第四个大型展览,同时也是我能够参加开幕式的第四个展览。

 

艾未未从1月16日至2月22日在巴黎奢侈品百货公司乐蓬马歇(Le Bon Marché)展览
艾未未从1月16日至2月22日在巴黎奢侈品百货公司乐蓬马歇(Le Bon Marché)展览 法广

弗林:您是否对您的作品会对参观者的影响作出过预期,特别是那些之前对您并不了解,偶然来商场的纯购物者?

艾未未:展览是把它放在一个公共空间里,具体它会产生一个什么样的影响和交流是很难预测的,我通常不太去做这方面的努力。我只是设置一个可能性,这个可能性使整个交流尽可能的最大化,而这个交流具体到它的成果怎样还很难说。这很大程度取决于当地人对文化和展览形式的兴趣,现在来说是很难预期的。

弗林:对这次展览您个人最喜欢的是哪一点或哪些方面?

艾未未:我个人对此次展览设计有很大的好奇心,因为此前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一个展览:就是所有的作品都是为一个展览做的全新的作品。我说从来没有实际上也不对,因为我做魔鬼岛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情况。但那次做的时候,实际上只做了7件作品。这次做的量要大了很多,经过的努力和周折也是非常大的。

弗林:有观察认为在近期您所关注的的艺术主题有些去政治化的现象,特别是对中国当前社会问题的关注逐渐减少,您是否同意这一观点?

艾未未:我觉得这是比较肤浅的理解,艺术的政治化是我一直强调的。我认为没有非政治化的艺术,那么像我这样一个作者更不存在这种问题。所以说大多数人只是通过一些非常表面的现象来理解什么是艺术,什么又是政治化,这种问题是不需要解释的。

弗林:曾经在其他媒体对您的采访中,您提到艺术与政治和现实环境是相互影响的,是分不开的。您现在身在海外是否会对您个人关注的主题和艺术内容造成影响或者改变?

艾未未:政治是无处不在的,并不是只有中国才有政治,实际上这种理解是非常狭义的,中国只是某一种类型的政治形态。那么在西方,甚至在文化和经济领域里,政治都是普遍地存在。我的作品,当然和我处的时代或者是生活有着直接的关系,因为作为一个作者,我只对我所经历的事情有所感受。

弗林:这次您能出来,中国官方对西方媒体的一种宣传的口径是说您之前不允许出国,而您现在又被允许出国并举办展览,恰好体现了中国的自由度,您对这个观点怎么看?

艾未未:这是他人的观点。我本来就是应该能够出国的,而并不是我不应该出国。所以对一个应该出国的人能够出国,这个体现不出什么自由度。而对很多应该能够出国的人,仍然不能自由出国,这显然才跟自由度没有关系。我倒不觉得我个人能不能出国,会体现出什么自由度。

弗林:您对西方媒体称呼您为中国异议艺术家您怎么看,您对自己的定义是什么?

艾未未:我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这个东西,实在也不太是我能控制的一件事。他们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其实我并不关注。

弗林:您目前对您所关注的问题有所转变吗?

艾未未:我不可能有所转变,作为艺术家对于自由表达,对于人权的艺术表达,是最基本的因素。这是一个职业艺术家不可能改变的事情。当然,我如果不过河,鞋就不会湿的,我要爬山,可能脚也会被伤到,这点是肯定的。

弗林:最近也是看到您对希腊难民问题进行了更多的的关注,您能不能介绍一下这次去希腊之行对难民问题的了解?

艾未未:去希腊之前,我还在中国,不能出境。我在北京的工作室,已经派工作人员去伊拉克做了难民调查。那么我一直对难民问题有比较大的关注,我认为难民问题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事情。那么在德国,与难民直接接触就有很多,我也去了柏林的收容场所,包括在柏林艺术大学的教学工作,我的研究方向就是难民问题。

弗林:对这一主题您想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艾未未:作为艺术家,我不是总要考虑效果,我首先考虑的是这个事情对我个人的影响和能够产生兴趣的理由。同样是通过做项目来了解和加深我个人和这个世界的关系。

弗林:对难民问题,您接下来有什么进一步的打算?

艾未未:我们在希腊的莱斯沃斯岛上已经建立了一个工作室,并在做一系列的工作,包括:从记录到拍摄,再到展览。实际是对难民的帮助,比如说在年前。我们把1千个使用太阳能的灯送到了难民营里,使得在过年的时候,他们的帐篷里能有一点光亮,因为此前那里全是漆黑一片。

感谢艾未未接受法广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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