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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飞雄狱中荣获爱尔兰人权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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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1日,爱尔兰人权组织前线卫士将2015年人权卫士奖颁发給了中国广州知名维权人士郭飞雄,以表彰他多年在中国为维护公民基本权利,维护人权做出的努力。

郭飞雄的妻子(左三)和女儿杨天娇(右三)9月11日代表郭飞雄在都柏林领奖。
郭飞雄的妻子(左三)和女儿杨天娇(右三)9月11日代表郭飞雄在都柏林领奖。 图片来源:前线卫士/fend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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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飞雄本名杨茂东,他被看作是中国新公民运动,尤其是南方街头运动的重要参与者和领导者。他曾参加广东南海,佛山,番禺等地的民间维权工作,更曾积极为太石村村官罢免事件中,为村民提供法律咨询。他2006年9月被捕,2007年被以非法经营罪判刑5年。期间,他曾遭受酷刑,也曾绝食抗议。

失去自由的日子不堪回首,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在2011年刑满出狱后继续维权活动。2013年初,《南方周末》新年献词被篡改引发抗议,郭飞雄积极 参与街头声援,呼吁新闻自由。同年8月他再度被捕,并被以聚众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罪名起诉。但相关案件在2014年9月开审后,至今没有宣判。

郭飞雄目前仍被关押在广州天河看守所。据他的律师了解的情况,郭飞雄自关押两年多以来,一直不被允许放风,令其亲朋好友十分担心他的健康状况。2015年9月11日,前线卫士组织在颁奖公报中指出,无论是作为作家,还是维权人士,或是律师,他都始终拒绝因肢体和心理迫害而放弃抗争。

郭飞雄的妻子张青女士2009年被迫携一儿一女流亡美国,在遥远的大西洋彼岸为丈夫呼吁。9月11日,张青与女儿杨天娇前往都柏林,代郭飞雄接过人权卫士奖章。她接受了我们的电话采访。

法广:张青,您好。郭飞雄获得爱尔兰人权组织前线卫士2015年的人权卫士奖。请谈谈您得知他获奖消息、来代他领奖的感受?

张青:得知郭飞雄获奖,我很高兴。首先,很感谢人权前线卫士对中国人权的关注,对郭飞雄的案子的关注。我很感谢他们把这个奖颁发给郭飞雄,因为这十多年来,郭飞雄一直在国内为中国的人权做工作,而且,他总是走在最前线,他为此经历了漫长的打压。这十多年间,他差不多有8年的时间都是在监狱里,出狱的时间里也同样遭受不同形式的打压和骚扰,所以我觉得,这个时候给他这个奖项对他是一种鼓励,也是对他的工作的一种肯定。

法广:郭飞雄自2013年被捕以后,他的案子至今没有判决,一审之后,就再没有消息,一拖再拖,外界也没有了他的消息。您作为家属,但远在美国生活,您是否有更多的关于他的消息?他现在情况怎样?

张青:“他是2013年8月被关押起来的。我们也只是通过律师了解一些他的情况。目前的情况是,在大约30平米的空间里关押着30多个人,每个人(的空间)基本上不足一平方米,达不到中国政府的相关规定:政府规定至少每人要两平方米。就是说,在30多平米的房间里,只能关押15个人,但实际关押了30个人。从这个数字看,关押条件非常恶劣。而且,除此之外,他根本没有户外的活动,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机会晒太阳,没有任何机会做户外活动。就是说,他一直呆在一个人均不足一平米的空间里,这是一种非常大的慢性伤害。此前,他曾向律师透露,他双腿无力,要求得到一些治疗,但是被当局拒绝。所以,我们非常担忧他的身体状况。而且,最近律师会见后也说,郭飞雄虽然是意志很坚强的人,但是也能感觉到在和他交流的过程中,他的语言表达能力或者记忆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所以,这种关押已经变成了一种慢性的折磨,一种摧残。我非常担忧。”

郭飞雄案在法律上站不住脚

法广:郭飞雄的案子一拖再拖。在您看来,其中原因是什么?

张青:“我觉得,第一,这个案子根本就是一个不真实的、在法律上站不住脚的案子,纯粹就是一个政治迫害案。但使用的罪名是“聚众扰乱公共场所秩序”。那么,为了这个案子(成立),就必须有证据支持这种指控,但是从两年来的过程来看,我们知道他们(控方)没有有效证据来支持指控,让一个完全不存在的案子从无到有,检察院需要拿出证据来说服,起码说服公众、说服当事人郭飞雄以及他的律师和家人等等。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看到(控方)使用的是通过酷刑得到的证据。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控方使用的是《南方周末》以单位名义发出的一份情况说明。在法律上,这是一个不能成立的证据。这份说明说,在2013年元月6、7、8、9号那些天,也就是郭飞雄去参加声援的过程中,《南方周末》门前的交通受到阻挠,影响了他们的工作……等等,就是说,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个受害方,的确是扰乱了他的工作秩序,以此说明郭飞雄扰乱公共秩序。但是,这样的说明在法律上不能成为有效证据,因为作证的只能是个人,而不能是单位,因此,这是一个无效证据。”

“2014年9月12日,法院开庭审理的时候,只提前两天通知律师,而且不让律师复制或者看到作为所谓核心证据的光碟。在这样的情况下,律师拒绝出庭,理由是法庭不允许律师看到核心证据,律师无法为当事人做辩护。这次庭审就变成了一次比较大的事件。审理工作因此不得不中途停止,无法继续。从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控方根本没有有效证据,很怕律师将所谓核心证据复制之后公开,让公众了解这些证据是否能证明郭飞雄扰乱公共秩序。公众就可以凭自己的判断得出结论:这就是一个政治迫害案。”

“郭飞雄案子的核心,就是没有证据支持。在我看来,案子一拖再拖,这是主要原因。”

“面对一个不公正的社会,需要有人敢于牺牲”

郭飞雄的女儿杨天娇今年才18岁。2006年郭飞雄因非法经营罪名被捕并被判刑5年时,她还不满10岁。她的童年生活不仅缺少了父亲的陪伴,而且也因为父亲的维权活动而备受骚扰。她很为父亲获得爱尔兰人权卫士奖高兴:

杨天娇: “我很为他高兴。我觉得这是人权前线卫士对中国所有人权人士的一个很大的鼓励和支持,因为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都受到很大的迫害。现在得知国际组织对他们的活动感兴趣,对他们表示支持,这对他们是很大的鼓励。”

法广:在您2009年离开中国之前,郭飞雄有很多年都在监狱里,即使不在监狱的时候,也经常被软禁在家,而对他的监视与跟踪也对您和您弟弟的生活造成影响。如今离开中国,您是否能理解父亲的这些维权活动?

杨天娇:我很能理解我父亲的这些维权活动,虽然这些活动的确对我的家庭造成一些影响,比如我们当时在国内时生活上有很大困难,我们被跟踪,被打扰学习……但我还是会支持我的父亲。

法广:他的维权活动经常与他本人的切身利益并无关系,但他为此而受到迫害。您觉得他的这些活动有意义么?

杨天娇:我觉得他从事的这些活动有意义,虽然对他本人和对我们都带来很多迫害,但是,一个不公正的社会,必须有人去做这样的牺牲,必须有人勇敢地站出来,其他的人才会以他为榜样,一起去抗争这个不公平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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