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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核能与遏制地球升温,两者或可得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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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的三月十一日是日本福岛核事故四周年的纪念日,在这一令人难忘的纪念日的前后,全球各国的政府与民间都组织了围绕自然灾难以及核安全问题的讨论会。其中有为期三天的联合国第三届减少灾害风险会议,会议刚刚在日本的仙台结束。仙台是四年前东日本地震离震中最近的日本宫城县的首府,离福岛第一核电站不到一百公里。日本首相安倍、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法国外长法比优斯以及世界银行行长金墉(Kim Yong Jim)等国际组织以及政府官员出席了此次会议。此外,四年前领导指挥地震海啸以及核灾难救援工作的日本前首相菅直人日前在欧洲多个国家展开了的反核能游说活动。与此同时,世界各地包括法国以及台湾等地都发生了反对核能的示威活动。而中国政府却在福岛核灾难四周年纪念的前夕,也就是3月10日,宣布批准修建两座新的核反应堆。如果说日本福岛核灾难能够给大家带来一些启示的话,那就是核能安全实在难以得到百分之百的保障。那中国政府为何偏偏要逆潮流而行,继续开发核电站呢?其中原因之一是北京必须遵守减低温室气体排放的国际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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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变化加剧自然灾难

法国总理法比优斯在日本仙台联合国第三届减少灾害风险会议上强调,全球百分之七十的自然灾害是由气候升温造成的,倘若能够控制地球升温,就可以减少自然灾害。目前迫在眉睫的是应该设立一个国际自然灾害预告机制,如果能够利用已经掌握的科学技术,将灾难的预告时间提前一到两、甚至三个小时,这就可以给受灾地区多一些准备应对的时间。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已经明确地指出,减低气候升温与减低自然灾害之间有着直接的关联。这么说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就在此时此刻,太平洋岛国瓦努阿图正遭到飓风的袭击,飓风目前正向新喀里多尼亚挺进,每一次灾难都会殃及成千上万的民众。

就在法比优斯发表上述言论的当天,太平洋岛国瓦努阿图受超级热带风暴袭击,导致该国26万人口超过半数沦为灾民,其中约6.5万人需要紧急安置。这场风灾造成近二十人死亡。

遏制气候变化必须减燃化石燃料

法国外长法比优斯之所以要拉响气候变化的警钟,其中原因之一自然是由于法国是今年年底联合国第二十一届气候变化峰会的举办国,巴黎期望此次会议终于能够大功告成,达成全球有关气候变化的框架协议,协议的宗旨是将地球在本世纪末的升温幅度同十九世纪工业革命之前的相对比维持在摄氏两度以内。而要达到此一目标,全球各国都必须大幅度地减低温室气体的排放,而减低温室气体的排放就意味着必须大量减用化石燃料。如何在减用化石燃料的同时,保障能源供应?这是中国等发展中国家最关心的问题。也是支持发展核能的政府以及业内人士的一大重要论据。

要减低化石燃料就只能开发核能?

就拿法国来说,去年法国核电产量占全国总产电量的77%。法国的环保人士多年来始终要求政府尽快出台能源过渡计划,早日走出核能。而福岛核危机使越来越多的法国人明确地意识到走出核能的紧迫性。

在绿党以及法国公民社会的重重压力之下,法国政府在几个月前出台了能源过渡计划,承诺要在2025年之前将核能比例减低至50%。目前法国国会对政府的能源过渡计划的表决已经进入最后阶段,法国参虽然赞同减低核能比例,但却反对设立时间限制。必须指出的是,执政的法国社会党虽然提出了能源转型计划,但是,却在是否应该关闭位于东部的费桑海姆(Fessenheim)核电站 核电站问题上多次反复。Fessenheim费桑海姆 核电站是法国最早的核电站,同福岛核电站一样有四十多年的历史。法国政府在关闭核电站所必须承受的经济损失与就业压力以及冒险继续生产可能导致无法弥补的后果这一两难选择中难以定夺。法国总统奥朗德最新的承诺是将在2017年之前关闭Fessenheim 核电站。而法国绿党以及环保组织则呼吁政府立即行动,关闭运行已久的核电站,协助开发可再生能源,争取早日走出核能。因为对他们来核电开发除了核废料这一老大难的问题之外,近几十年来发生的重大核事故证明100%的核安全并不存在。

菅直人:核电“零风险”并不存在

日本前首相菅直人上个月底在巴黎举行的一次核安全讨论会上说向大家坦率地表示,在福岛核事故之前,他也曾经支持核电开发,甚至曾经向国外推广日本的核电技术,但是,福岛核事故使他明白核电部门宣传的所谓“零风险”并不存在。他呼吁法国在巴黎峰会之前尽快启动走出核能的计划,并且为可能发生的核事故做好充分的准备。他说:“走出核能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同核灾难给民众带来的创伤相对比实在算不了什么。类似福岛那样的核事故比输掉一场战争要可怕得多。”

事实上,福岛核事故之后,欧洲的核电部门都提高了核安全标准,并且都着手为可能发生的核事故做准备。那么,欧洲各国是否已经作好了应对可能发生的核事故的准备?

法国独立研究机构 巴黎国际能源信息服务中心Wise-Paris (World Information Service on Energy)的负责人伊夫•马里尼阿克Yves Marignac在巴黎的论谈会上表示他参与了一个名叫“准备”的欧洲核安全计划,他认为欧洲应对核事故的准备工作进展十分艰难。因为很难预测下一次核事故将属于何种性质,它很可能既不同于切尔诺贝利,也不同于福岛核事故。每次发生的重大核事故总是前所未有而且错综复杂。在实际预备工作上,就法国而言,法国内政部目前拥有的应对核事故的紧急援救计划的疏散面积只涉及十公里以内,离类似福岛核事故所必须的一百公里的撤离计划相当遥远,更不要说,倘若福岛核事故向坏的方向演变所必须的疏散250公里以内的居民的准备计划了。

伊夫•马里尼阿克还补充说,法国的非政府组织Négawatt之前提出要在2050年走出核能的计划是可行的,该计划主张提高能源效率,开发可再生能源,分散电源储藏以及合理设计电流输送网络等等。

核能之外的选择

值得强调的是,福岛核事故使全球的核工业遭受重创,各国纷纷推迟此前已经决定的核电建设计划,导致核能行业所必须的原材料铀的价格大幅下跌。法国能源巨头阿海珐去年营业巨额亏损的主要原因也在于核能市场需求的疲软。不过,阿海珐将希望寄托于中国市场,就在西方发达国家纷纷规划如何走出核能的同时,中国以及中东阿拉伯国家对核反应堆的兴趣却似乎没有丝毫减弱。

中国政府三月十日批准建造两座新的核反应堆,开始恢复福岛核事故之后叫停的核电建设。 中国新批准的两座核反应堆位于大连以北一百公里左右的红沿河 核电站。该核电站已有两座反应堆正在运作两座正在建造。

为了减低化石燃料的使用,达到此前制定的在2030年之前将非化石能源的比例提高至20%的硬目标,中国政府计划将核电装机的容量在2030年增加至1.5亿至2亿千瓦,而中国目前在运的核电装机容量为2028万千瓦、在建装机容量2800万千瓦。这意味着中国未来15年内要增加一亿千瓦以上的核电装机容量。核电规模将是今天的三倍,核电站的修建也将从沿海向内地挺进。

对中国官方以及核电部门负责人来说,中国的核电安全不成问题。负责修建大连新核反应堆的广东核电集团的负责人表示,新修的核电站具有第三代核电的主要安全技术特征,满足中国的最新核安全要求,十分安全可靠。

然而,正如日本前首相菅直人所强调的那样,核能生产不存在零安全。中国做出与绝大多数发达国家走出核能潮流相左的决定是否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在决定开发核能之前,是否对节能以及开发太阳能以及风能的余地做出充分的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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