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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广角

排除万难去基达尔采访的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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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国际广播电台是一个深受非洲和近东、中东地区听众喜爱的电台。遍布于世界各地的实地采访记者、常驻记者以快捷、详实的报道每天赢得了全世界四千五百万听众。但十多年中,法广痛失四名战地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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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年仅31岁的法国国际广播电台记者琼娜∙舒童(Joanne Sutton)被派往阿富汗战地采访。在喀布尔解放的前一天,舒童和其他三名记者被允许前往喀布尔的途中,亲眼目睹夺回首都的场景。

不幸的是,四名记者乘坐的战车遇到塔利班武装的伏击。琼娜∙舒童、卢森堡电台电视台记者皮埃尔∙比尤(Pierre Billaud)已经同车上的德国杂志《亮点》特派记者沃德凯∙汉德洛克(Volker Handloik)全部牺牲。战车上唯一幸存的记者是法国文化台特派记者魏洛尼克∙雷贝罗特Véronique Rebeyrotte。琼娜∙舒童在阿富汗牺牲之后,法国前总统希拉克表彰了她的勇敢。

2003年,前非洲部主任让∙艾莱纳(Jean Hélène)前往科特迪瓦实地采访。21世纪经济衰退的科特迪瓦由于政府军掌控的南方和叛军掌控的北方武装冲突加剧,由当权者制定的《血统论法案》,把代表穷困地区选民的北方候选人阿拉萨内•瓦塔拉排挤在外,北方的军事武装开始进攻、夺取多个城市。科特迪瓦内战爆发。

2003年10月21日,前往阿比让警察总署等待11名被关押的异议人士让∙艾莱纳毫无防备地坐在一辆车上。忽然,从警察局闯出一名分队长。分队长手持卡宾枪,恶狠狠地说:我杀你,因为你是白种人。让∙艾莱纳头部中弹当场死亡。让∙艾莱纳在法国记者界引发巨大的震动。
2013年10月21日,科特迪瓦现政府给当年被枪杀法广记者颁发了“国家荣誉”勋章。前往参加追认仪式的让∙艾莱纳的弟弟告诉记者:“热爱和熟悉非洲的让∙艾莱纳早已经把广阔的非洲大陆当成了自己的国家。”

军事介入马里是奥朗德总统上台以来作出的最大的动作。

自2012年1月17日起,两个极端武装“伊斯兰卫士”(Ansar Dine)勾结伊斯兰激进团体(AQMI),两个圣战组织与寻求在马里北部地区搞独立的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联手,在两个月中快速攻占了马里北部城市基达尔(Kidal)、东北部政治中心加奥(Gao)、曾是整个非洲文化之都的历史名城廷巴克图(Tombouctou)。一时间还打到逼近巴马科首都的城市外围。

法国依据2012年12月20日联合国发布的2085号决议案,联合“非盟”和“非统”,于2013年1月11日发起了代号为sou第三音“薮猫”的军事行动。南下的反叛武装在猛烈的空袭下撤离占据的城市。基达尔表面被维稳部队接手。

基达尔即时马里北部的一个大区,也是基达尔区首府的称呼。2013年7月至8月的总统选举,基达尔成为少数记者前往采访的地点。
曾经前往基达尔实地采访的法国文化台记者奥马尔(Omar Ouahmane)说:“吉斯莱娜和克洛德被杀,这是因为没有人保护他们的安全。这种事情同样可以发生在我的身上。”

“基达尔仍是一个混乱的地区,无任何安全可言。”“形形色色的武装团体趁乱可以做任何的事情。曾表示愿意与现政权谈判的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并没有被授权接管这个城市的安全。马里政府军虽然已经抵达基达尔,但是军人只停留在兵营里。联合国维稳特派团和法国200名维护治安的士兵也只能起到灭火的作用。”

熟悉这个地区的法国记者说:“当地的图阿雷格武装力量对马里政府军进入基达尔心怀不满”。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试图调节上述双方的对立,但图阿雷格的作用还没有得到承认。

基达尔是一个连柏油马路都没有的畜牧业城市,气温可高达45摄氏度。全区面积151余平方公里。这种恶劣的地理环境给前往实地采访的记者造成要逐一克服的困难。

离马里首都巴马科有1542公里远的基达尔要靠陆路需要12个小时的路程。记者前往那里可以有四种途径。一是要求马里政府军的保护,但目前为止,还没有记者这样做过;二是让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的人陪着从尼日尔穿越国境,抵达基达尔。如果安排好的话是比较安全的。

三是让法国军队护送到基达尔。但法国军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随行采访的记者不能随意离开法军的保护范围;四是乘坐联合国维稳特派团的飞机。这也是法国国际广播电台两名特派记者吉斯莱娜和克洛德的选择。

派他们两人前往基达尔的目的是充实11月7日到8日在马里首都巴马科准备的直播节目。本台在马里11月24日立法选举之前,希望能够让愿意民族和解的各派人士有表达其政治意愿的机会。

吉斯莱娜和克洛德10月底抵达巴马科。有消息报道说,他们曾经请求法国军队护送他们前往基达尔采访,但法国军队以安全欠佳劝法广记者不要前往。法国军队拒绝就此表态。

11月1日,吉斯莱娜和克洛德乘坐联合国维稳特派团的飞机抵达基达尔。他们采访的第一站是阿扎瓦德民族解放组织政治代表人物利萨(Ambéry Ag Rhissa)。按照法国对外视听集团总裁萨拉戈斯的说法,两名记者的采访行程是和利萨本人预先安排好的。而利萨在接受本台采访时却表示:“吉斯莱娜和克洛德突然来访,而他另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两名记者说,我们不会占用您很多时间。于是,利萨就此答应了。”

在利萨家中的采访持续了半个小时。利萨告诉法国记者,他们两人其中一人接到了一个电话,随即打断了采访。两人便走出利萨家。
正在关门的利萨听到外边有奇怪的声音,就又开开门看外边发生了什么。利萨看到两名记者的手被四名劫匪铐起来。绑匪硬要把他们两人拖到一个米黄色的丰田越野车上,他们两人抵抗着。这时,一个戴着墨镜、讲图瓦雷格方言的绑匪用卡宾枪顶着利萨,逼他立即回屋,否则会对他不客气。利萨是最后两名看到法广特派记者活着的见证人之一。

另一个见证绑架事件的人是他们两人的“司机”。有消息说,给法广记者开车的是离基达尔250公里远的泰萨利(tessalit)市长的儿子纳吉姆(Naghim)。但这个消息没有获得法国官方的证实。

纳吉姆对法国卢森堡电台电视台记者表示:“两名记者采访完从利萨家中出来坐车准备去下一个采访地。”突然,一人从附近的车上逼近我们,迫使吉斯莱娜和克洛德下车。我听到吉斯莱娜说:“你们是要钱吗?钱我们有!不要纠缠我们!”他还告诉法国记者:但他没有听到克洛德说什么。

后来,又有三人从丰田越野车上下来。其中一人用枪顶着我的脑袋,恶狠狠地说,趴下,不然我打死你。我只好趴下。

后来,他们把吉斯莱娜绑在越野车的前面;克洛德被绑在车后面。绑匪开车向基达尔东部城区飞驰而去。

绑人的事情发生在1点15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大约是1个小时40分钟)后,驻扎在基达尔的法国地面士兵在基达尔东城12公里处发现了被枪杀的吉斯莱娜和克洛德的尸体。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伊斯兰激进组织AQMI已经在记者被杀4天后表示对绑架和杀害记者事件承责。法国军方发言人说,他们没有亲眼看到吉斯莱娜和克洛德被绑架后活着的时刻。但有消息说,事发后,法国军方派出了由30人组成的分队和两辆直升飞机追击被绑记者的车辆。

法国《世界报》、《解放报》和法新社都证实过军方立即采取追击行动。
法广缺少了吉斯莱娜和克洛德,但他们的精神是永存的。

法国文化台记者奥马尔、和曾经前往基达尔实地采访的舍弗勒(Benoît Schaeffer)都表示,他们还会前往基达尔实地采访,因为他们不会放弃对马里政局如此重要的阵地。

但舍弗勒也表示:基达尔貌似平静,而那里却是绑匪行凶的好地方。记者都必须由防备意识。例如,经常更换住址、不能告诉采访对方确切的地点和时间。否则,恐怖分子就有了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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