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俄起风暴：普京涉嫌授意毒杀前特工

旅居英国的前克格勃成员利特维年科遭毒杀事件，普京极可能涉嫌授意。这是伦敦周四公布的一份有关这起时隔多年的司法调查报告中最严重的指控。英国首相卡梅伦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抨击“这是一起由国家制造的恐怖杀人案”。克里姆林宫急忙解扣，称伦敦的指控是“一个玩笑”。旋即，在莫斯科与伦敦刮起一场外交风暴。

在英国遭毒杀的前克格勃特工利特维年科墓地 路透社

报告要点

英国司法机构周四公布了针对2006年伦敦发生的利特维年科中毒案的调查结论。主持调查的罗伯特.欧文法官开门见山：“我肯定利特维年科死于放射性元素钚210的原因绝对不是事故，也绝不是自杀。我肯定他是被另外的人下毒致死”。另外的人谁呢？就是两名俄罗斯人，一位是前克格勃出身现在是俄罗斯议员的卢戈沃依，另一位是商人考夫顿。

欧文法官接着说：“我肯定，2006年11月1日，卢戈沃依和考夫顿在伦敦一座酒吧(Pine Bar)向利特维年科的茶杯下了毒；而且我肯定他们当时这样做的目的很清楚，毒死利特维年科。”

他们为什么要毒害利特维年科？法官认为卢戈沃依下毒是按照俄罗斯情报机构FSB的指示执行任务，法官调查中发现考夫顿也极可能参与下毒，法官的结论是：考夫顿也是受了FSB的指使。调查报告指出，利特维年科是中立俄罗斯一座核反应堆使用的放射性元素钚210毒害，显然，杀人者是在为俄国而不是在为一个犯罪组织服务。

根据所有调查证据，欧文法官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我发现FSB毒死利特维年科的计划很可能得到俄罗斯总统普京授意”。欧文法官表示，“根据我拥有的证据，俄罗斯国家在利特维年科死亡一事上的责任成立”。利特维年科不仅是普京的反对派，欧文爵士提及在普京与利特维年科存在着个人的敌对关系。

作为普京的政治反对派，利特维年科2000年避难英国之后，开始对普京进行“不断的人身攻击”，“利特维年科2006年7月指责普京有恋童癖可谓两人的对抗达到了顶点”。

利特维年科在伦敦与另外一名普京的反对派，亿万富翁列佐夫斯基联系上。加入英国籍的列佐夫斯基于2013年3月不明不白死去，生前他与英国情报部门合作，正在调查有关克里姆林宫与黑社会的或然联系。

重要的时间点

作为前克格勃特务转变成普京的反对者，2006年终招杀人之祸。英国司法调查报告为此前后调查了十年，为厘清线索，有必要清楚这起下毒杀人案的几个最重要的日期：

2006年10月16日，卢戈沃依和考夫顿在伦敦市中心一家安全与风险管理公司(Erinys)与利特维年科约会。根据司法调查得出的结论，两人携带钚210试图下毒毒害利特维年科，但因剂量不够未遂。11月1日，三人再次在伦敦一座宾馆(Millennium)约会，稍前，意大利人Mario Scaramella向利特维年科提供了一份俄罗斯女记者安娜·波利特科夫斯卡娅在莫斯科寓所电梯内被枪杀的材料。这位女记者以反对普京出名。约会当晚，利特维年科感觉难受。

11月20日，医院对利特维年科实施高强度治疗，从当时媒体披露的照片看，利特维年科双眼呆滞，头发脱光。伦敦警局下令反恐部门调查。23日，利特维年科不治死亡。次日，在一份遗书中他指责普京对他的死负责，普京反驳说这是“政治挑唆”。英国卫生局当日宣布利特维年科是中毒而死，毒品是钚210。

12月6日，伦敦警方前往莫斯科查案，并定性利特维年科中毒案为杀人案。同月19日，莫斯科司法机构宣布伦敦警方在俄罗斯的调查结束。

2007年5月22日，英国检方以谋杀罪控告卢戈沃依，并要求引渡，遭到俄方拒绝。5月31日，卢戈沃依称利特维年科和亿万富翁列佐夫斯基都是英国情报特务，并指责英国军情六处下毒害死了利特维年科。6月15日，俄罗斯情报机构以卢戈沃依声明为基础，调查英国间谍案。7月5日，俄方正式拒绝向英国引渡卢戈沃依。同月16日，伦敦宣布驱逐四名俄罗斯外交官，19日，俄罗斯驱逐4名英国外交官报复。并禁止向英国公务人员提供签证。

2014年1月，利特维年科的遗孀玛丽娜向伦敦高院申诉，要求迫使英国政府对此案进行公开调查。2月11日，伦敦高院判定英国外交部拒绝公开调查不对。7月22日，英国内政大臣宣布对此案公开调查。公开调查从2015年一月开始，7月结束，调查委员会于2016年1月21日得出结论。

外交风暴

利特维年科毒死案调查报告公布后，克里姆林宫发言人揭露这是“笑话”、英式幽默、恶作剧。指责这份报告建立在无法查实的情报局的机密材料之上。卢戈沃依也在莫斯科指责英国的调查结论“荒谬”。

但是，英国首相卡梅伦则表示，这份报告“证实”了利特维年科谋害事件是“国家指使”。他在瑞士达沃斯宣布将强化对俄罗斯的报复措施。英国政府随即召见俄罗斯驻英大使，英国内政大臣宣布冻结涉嫌谋杀的卢戈沃依和考夫顿资产。英国警方再次向俄罗斯提出引渡两人。不过，英国首相对BBC承认，英国应该与俄罗斯维持外交关系，“英国需要与俄罗斯一道解决叙利亚危机”。

利特维年科之死的情景堪比描述冷战的小说。利特维年科的遗孀玛丽娜对英国司法调查报告非常满意，她说，她丈夫在临死前在病床上对她指控普京策划了谋杀，现在，普京这个名字终于被英国法院“认定”。对她而言，她为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斗争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