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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朗德是怎样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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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第五共和国历史上将记载下两位总统肩并肩参加停战纪念日的时刻。第一次是1995年5月8日,刚刚胜选的右派总统希拉克和即将卸任的总统密特朗一同参加了停战纪念活动。第二次即是刚刚过去的5月8日。

REUTERS/Jean-Paul Peliss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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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第二轮总统大选刚刚落幕两天。选民的耳边还萦绕着两名总统候选人为两种不同社会模式激烈的争吵声。当败选的事实摆在萨克奇和支持他选民面前的时候,5月8日上午,他们在凯旋门下看到的已是放下“屠刀”,握手言和的两位总统。

一位是即将卸任的在任总统、“人民运动联盟”总统候选人萨克奇;另一位是与萨克奇肩并肩站在一起的前社会党第一书记、左派总统候选人弗朗索瓦∙奥朗德。当48.3%投了萨克奇的选民看到这一场景时,他们会感到,在国家处于困境当口,精诚团结、共渡危机有多么重要。

奥朗德作为法国社会党总统候选人一举击败了连续执政17年的法国右派。有外国媒体说,奥朗德本人没有什么政治魅力,他的竞选纲领也早已过时,他的成功应归功于大家对萨克奇的不满。这种说法有其道理,但也不完全对。

奥朗德是在社会党阵营中第一个宣布参加总统竞选的候选人。他于3月31日在当过七年市长的图勒(Tulle) 小镇正式宣布参加党内初选。

图勒是法国中部偏西南的一个小镇,只有15396位居民。希拉克的故乡科莱兹(Corrèze) 是法国盛产奶牛的利穆赞大区(Limousin)管辖区;图勒是科莱兹的首府。

奥朗德本不是科莱兹人,他出生在西北部城市鲁昂(Rouen)。1981年,社会党总统候选人密特朗从德斯坦手中夺过政权。总统选举之后的两个月将面临立法大选。为了遏制右派强大的势力,密特朗把自己身边负责总统府经济事务的奥朗德派到希拉克的老巢-科莱兹抵挡希拉克。

这位刚刚加入社会党才两年的奥朗德面对希拉克这个政治庞然大物并没有退却。在投票之前,奥朗德曾给希拉克致函,邀请希拉克与自己展开一场公开的政治辩论。但当年是保卫共和联盟党派(RPR)主席的雅克∙希拉克并没有把初出茅庐的奥朗德放在眼里,希拉克没有答复奥朗德请他辩论的邀请。为此,奥朗德还提出了一封书面抗议。

也有一种说法是,当希拉克听说社会党把一个在法国高等商校教三年级学生课程的书生派来和他对垒,希拉克对手下人说:“弗朗索瓦∙奥朗德是谁?!我只知道密特朗身边有一条拉布拉多小狗很可爱”。

在竞选期间,不甘示弱的奥朗德在一次集体聚会上主动走到希拉克夫妇面前。奥朗德风趣地对希拉克说:“我就您曾经说过的,还不如密特朗拉布拉多有名的那个人”。奥朗德的幽默让大家开怀大笑,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奥朗德的幽默众人皆知,但他的幽默从不落入俗套。在竞选期间,有一次,奥朗德前去一家建筑工地看望施工的工人。工头给奥朗德一把小铲子,让他把两块砖头用泥子封起来。奥朗德拿起小铲子轻声地说:补漏洞,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他的一句玩笑把大家都逗乐了。

在与密特朗和他的精神导师德洛尔(Jacques Delors)经历了20多年的政治风云后,奥朗德还曾获得不同政治阵营-法国传统右派领军人、前总统希拉克的支持。

在2012年总统竞选到了冲刺间断的关键时刻,法国中间偏右的“民主运动联盟”主席白鲁宣布,他在第二轮总统选举中,将把自己手中的选票投给社会党总统候选人奥朗德。白鲁的这一选择开启了法国中间党派支持一名社会党总统候选人的先例。

从上述两个例子中,我们看到了奥朗德兼收并蓄的本领。他不喜欢打断别人的发言,在听取了每个人的表态之后,他把各种意见综合一下,很少评论谁对谁错。

1995年,密特朗下台后,右派作为强势政党出现在政治舞台上。在社会党领头人若斯潘的带领下,社会党在1997年的立法大选中大胜。由此,若斯潘成为希拉克治下的总理,第二次开启了左右共治的局面。

若斯潘当总理后就把聚集社会党力量的重任交给了这位从没有当过政府部长的奥朗德。奥朗德从1997至2008年中一直担任社会党第一书记的职务。

2005年的欧洲宪法公投严重分裂了法国社会党。和法国传统右派共同为赞成欧洲宪法奋斗的奥朗德在党内遇到了像法比尤斯强硬派的坚决反对。奥朗德咬紧牙关避免了左派大分裂。

2007年,社会党通过党内初选推举了奥朗德的同窗、女友罗亚尔作为社会党总统候选人和右派进行争夺。

奥朗德不想打破和他共同生活了28年的罗亚尔争当女总统的梦想,他悄然退下,默默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2007年,罗亚尔败给了萨克奇。罗亚尔和奥朗德分手的消息也在总统选举失败后第二天被公布于众。

2008年,法国社会党在西北部召开党代会。奥朗德在担任了11年第一书记之后,把这个难作的位置让了出来。2009年,奥兰德的母亲在长年生病之后与世长辞。奥朗德对《观点》周刊记者说:“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在母亲离世之前没有最后看她一眼”。

奥朗德从2007年开始的两年中经历了重重的打击:和罗亚尔分手、卸任社会党第一书记、母亲的离世。走到谷底的奥朗德立志要找到新的突破点。

他开始减肥、换了一幅眼镜。体态和外形的变化使他鼓起勇气向前走。在《巴黎竞赛报》direct 8 电视台结识的瓦莱丽-特里埃维勒(Valerie Trierweiler)陪他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时刻。

在宣布参加社会党党内初选之前,他遍步法国的山川河流,和农民、工人交换自己的想法。他自己回忆说:密特朗曾经告诫他,要想成为一国总统,一定要从内心深处了解平民百姓。

虽然他没有当过政府部长、虽然他没有踏上类似中国这样的国土、但他熟悉法国人,知道他们的喜怒哀乐。

奥朗德通过坚忍不拔的意志成功地走到了权力的最高峰。我们当然不能说,摆在他面前的将是平坦大路,但他勇往直前、不气不馁的性格将帮助他度过险滩。

有人说,奥朗德的成功是因为斯特劳斯卡恩在纽约栽了跟头。但不要忘了,奥朗德是在卡恩之前宣布竞选总统的。他深知,有一天在党内初选中要与党内的庞然大物-斯特劳斯卡恩一决雌雄。在2011年初,舆论、媒体和民调谁也没有看好奥朗德,媒体谈论更多的是奥博丽夫人。民调给奥朗德不到20%的支持率,而对卡恩民调高达58%。

正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聚集在卡恩在纽约的桃色丑闻中的时候,奥朗德却马不停蹄,在法国小村镇和大都市中讲述自己想带领法国走出危机的想法。奥朗德以坚韧不拔的毅力成为了法国第五共和国第七任总统。

在人们眼中是个好好先生的奥朗德有好几个绰号。一贯与奥朗德作对的法比尤斯说奥朗德是森林中的草莓,好看但不坚实。奥朗德还有一个“Flanby”的绰号。“Flanby”是一种甜点。大家比较喜欢的牌子有雀巢牌的“Flanby”。我们可以把这种甜点译为“鸡蛋甜点”。奥朗德此前是一个胖乎乎、又酷爱吃巧克力、奶油蛋糕等甜食的人。由此,大家依据他个人爱好和外相特征,给他起了一个绰号“Flanby”。

用“Flanby”来暗指奥朗德的人意在贬低他。言下之意是,这个人嘴上摸蜜,但是个软绵绵、不果决的人。但看过奥朗德和萨克奇政治辩论的人多少都改变了以往对奥朗德优柔寡断的老印象。法国第二天的报亭中出售的报纸头版大标题写道:“鸡蛋甜点” “Flanby”打碎了萨克奇的牙。

但无论大家怎样改变对奥朗德的看法,他也不可能像萨克奇那样雷厉风行、说风就是雨。他们两个人的执政风格会大不相同。

有人说,奥朗德不是默克尔的对手;也有人说,奥朗德没有奥巴马的霸气。不论谁是谁非,我们要等到权力交接之后,奥朗德任命了新总理,他手下的政府班子开始运作起来之后,才能给他一个更客观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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