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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香港立法会选举你需要知道的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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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4日,香港将举行主权回归以来的第六次立法会选举。如果说选举结果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香港社会人心所向的话,在港人与北京中央政府围绕特首选举方式改革而关系高度紧张、香港社会也陷入分裂的背景下,新一届立法会的构成也关系着未来四年这种紧张的关系将如何发展、特别是港人期待的特首普选和立法会普选承诺能否和何时落实。在今天的节目中,我们就向大家介绍观察这次选举活动需要知道的几件事。

2016年8月21日,部分香港民主集会,抗议政府取消6名竞选人参加立法会选举的资格。
2016年8月21日,部分香港民主集会,抗议政府取消6名竞选人参加立法会选举的资格。 图片来源:路透社/Bobby Y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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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香港选举事务处2016年7月16日公布的数字,仅是地方直接选举选区正式登记在册的选民就有377 9085名。此外还有28个功能组别选民239 724人。可以说这是香港回归以来登记选民人数最多的一次选举,也将是争夺最激烈的一次选举:289名候选人将角逐立法会的70个席位。

地方选区与功能界别

首先要说明的是,立法会选举不完全是直接选举。立法会70个议席中只有一半,也就是35个议席在地方选区由直选产生,另外35席则由在功能界别组的选举中产生。

地方选区有5个,分别是:香港岛、九龙西、九龙东、新界西、新界东,议席数根据各个选区的人口分布确定,实行比例代表名单制。

功能界别组有29个,分别代表香港社会各个行业及组织。其中27个界别各自有1个席位,劳工届有3个议席,“区议会 (第二)”界别,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超级区议会”有5个议席。各功能组投票制度不同,5名超级区议会议员由区议员参选及提名,由不在其他28个功能组别登记的选民,按照比例代表名单制选出。

也就是说,9月4日,香港选民是“一人两票”,一张选票参加地方选区的直接选举,产生35名议员,另一张选票则是,或者参加所登记的功能界别组投票,或者参加超级区议会选举,选出5名超级区议员。根据香港选举事务处公布的消息,今年在功能界别组中,有10个功能界别组的候选人因无竞争对手而自动当选,这10个功能组的选民因此无需投票。

如果说功能界别的设立本意是考虑工商业界可以借此在立法过程中保障自身权益的话,这些按照不同投票制度、在特定业界选出的议员的代表性往往引人诟病,因为地方选区由直接选举产生的议员,往往需要数万张选票方能当选,而功能组别中有些界别选民可能只有几百甚至更少,就可以选出一名议员,因此也被称作是小圈子选举。
从历年选举结果来看,泛民主派阵营可以在分区直选中获得半数议席,但功能界别组选举中,则往往是建制派议员赢得优势。这种选举方法的设定限制立法会直选议员人数,从而削弱立法会的职能。那么,香港立法会的职能都有哪些呢?

有限的立法会职能

每届立法会的任期为四年。第五届立法会的任期在2016年9月30日结束。新一届立法会于2016年10月1日起就任,直至2020年9月30日。

根据香港立法会官方网站上的信息,立法会的主要职能是制定、修改和废除法律,审核及通过财政预算、税收和公共开支;以及对政府的工作提出质询。立法会也获授权同意终审法院法官和高等法院首席法官的任免,并有权弹劾行政长官。

事实上,自香港主权回归以来,其立法机关与行政机关的关系设定是一种行政主导模式,其运作方式限制了立法会对政府的监督与制衡功能,立法会难以掣肘特区行政机关的决策权。一方面议员提案不能涉及公共开支、政治体制或政府运作,另一方面政府提交议会讨论的提案,只需获得出席会议议员的半数支持即可获得通过,但由议员提出的议案,或者议员对任何议案提出的修正案则必须分别获得由直接选举产生的议员的一半和功能界别选举产生的议员的一半,才可能通过,也就是说,议员提案获得通过的门槛远高于政府提案通过所需的门槛。一项议员提案即使获得35个直选议员的全数支持,倘若不能在功能组别35名议员中获得18票支持,也无法获得通过!这就是所谓分组点票机制。

少数否决权之争

立法会选举虽是多数控制权之争,但在现有体制下,更是少数否决权之争。

香港立法会运作中有两个少数否决权机制,保证少数派的制衡权利。一是分组点票机制,二是整体三分之一以上。

分组点票机制虽然提升了议员提案获得通过的难度,但也是少数牵制多数的办法之一。在建制派与泛民主派资源不对等的情况下,保住少数否决权更是泛民主派阵营力争的关键。在第五届立法会中,泛民主派阵营在35个分区直选议席中占18个议席,因此只要这18位议员投下反对票,其他52位议员全部赞成,议案也无法获得通过。

对于泛民主派阵营来说,保住少数否决权关系到其在新一届立法会中的行动能力。在无法获得立法会控制权的情况下,近年来,泛民阵营开始越来越多地利用“拉布”抗争方式,也就是以冗长的发言、反复的提问等方式,拖延时间,阻止不合理的议案通过。倘若泛民阵营失去在分区直选议席中过半的优势,亲北京的建制派就有可能配合政府修改立法会议事规则,限制甚至终止“拉布”,泛民主派阵营将会进一步失去对政府的监察能力。

另一项少数否决权是整体议席三分之一以上。根据基本法的规定,事关特首普选与立法会普选的政改方案要获得通过,必须有立法会三分之二议员支持,也就是必须获得70名议员中47人的支持。而在2012年选举产生的本届立法会中,亲北京的建制派政党只获得43席,泛民主派阵营获得27席,虽是立法会少数,但保住了少数否决权。

但面对新一轮选举,泛民主派阵营内部严重分裂,能否保住这两项否决权关系者其在新一届立法会中的行动能力,更关系着港人关心的特首和立法双普选承诺未来将如何落实。2007年,中国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决议,决定香港可以在2017年普选产生特首,可以在2020年普选立法会。但全国人大常委会2014年8月31日关于2017年香港特首普选办法的决定引发了持续79天的民间抗争运动,相关“行政长官产生办法决议案”也在2015年6月18日的立法会表决中被否决。对于北京中央政府来说,倘若建制派能够在新一届立法会中赢得三分之二议席,推动顺其意愿的特首选举方案将易如反掌。

非建制派阵营碎片化

根据香港选举委员会公布的数字,今次立法会选举将是自主权回归以来登记选民人数最多的一次选举。这也将是争夺最为激烈的一次。近400万选民将在289名候选人中选出70名立法会议员。一方面在卸任议员中,17名元老级或资深议员表明不会参选,相当于总议席的四分之一;另一方面,随着新政治团体涌现,新人辈出,打破了传统的以建制派与泛民主派对立为主的选举格局,令选举增添更多变数。

建制派也称亲北京或亲建制派,本质上是指支持特区政府的政治力量。传统的建制派团体主要包括民建联、工联会、新界社团联会、九龙社团联会及香港岛各界联合会等组织,民建联是其中的最大政党。近年来,建制派内也不断出现新的团体,如爱港之声、帮港出声、正义联盟等等,这些团体因立场更强硬,因而也有人称他们是激进建制派。爱港之声、正义联盟等在今次选举中也推出了自己的候选人,传统建制政党因此面对选票分流最终导致议席流失的风险。

不过,选票分流风险对于泛民主派阵营更为严重,泛民主派阵营实际上在这次选举中面对自1997年以来最严重的挑战。

“泛民”一词的出现伴随了民主派的分裂。如果说支持香港民主化进程以及实现特首与立法双普选是民主党派的传统共识的话,抗争方法以及一些政治或经济理念上的不同,使得这些团体也有温和与激进之分。在温和派的民主党、公民党之外,还有陆续从民主党中分化出来的工党、人民力量、社民连等被视作激进派的团体。

2014年持续79天的雨伞运动失败催生了多个新的政治团体、尤其是本土倾向的政治团体,这可能会分化传统泛民政党的选民。这些团体的诉求凸显出对“一国两制”下香港未来的质疑。

2016年4月,雨伞运动中的学生领袖罗冠聪、黄之锋、周廷、黎文洛等人宣布成立新政党:香港众志,以“民主自决”为最高纲领,主张在2047年,香港50年“一国两制”过渡期结束时,以公投决定香港前途。

最令北京中央政府担忧的是雨伞运动后出现的本土主义团体。在雨伞运动未获成果的失落中,一批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凝聚成新的政治团体:青年新政。他们不赞成亲政府的建制派,但也对传统的温和民主党派多有失望。另一批人则在2015年1月宣布成立了本土民主前线,主张香港“民族自决”。该组织不排除使用暴力,也因为在2016年2月的旺角骚乱中的作用而声势大增。2016年3月宣布成立的香港民族党则明确主张香港独立建国。主张“文化建国”、“香港自治”的热血公民虽然在2012年初就已宣布成立,但只是伴随雨伞运动以及雨伞运动后本土势力的出现,影响才逐渐提升……

这些新政治团体的出现使得今次立法会选举难以再归结为建制派与泛民主派的较力,而是建制派与非建制派间的争夺。在非建制派阵营,除泛民主派、本土派之外,还有新思维等中间派政党,也有多人以独立身分参选。在直选选区的98名参选人中,有67人是非建制派,虽然多数仍是传统泛民政党温和或激进团体的成员,但也有不少其它主张的参选人。

倾向独立的本土力量出现、并在民意中获得较以往更多的支持显然令北京不安。本次立法会选举因此也成为首次有竞选人因其政治立场而被取消参选资格的选举。选举启动前夕,香港选举事务处意外地要求各路参选人签署一份“确认书”,表明拥护“基本法”,明白“香港是中国不可分离的部分”。此举被解读为排斥港独立场的人士参选的防范设置。结果是包括本土民主前线参选人梁天琦、支持“港独”的香港民族党召集人陈浩天等七人被取消了参选资格。但此举也在香港社会引发反弹。8月5日,香港首次发生港独支持者集会。据法新社报道,有数千人参与了集会活动。根据此前香港中文大学7月24日公布的一项调查,两三年前还支持者寥寥的香港独立主张如今竟有超过17%的人支持。

 

2016年香港立法会选举可以说充满变数。这种不确定性既是选举活动使然,但更流露出港人面对自身前途的迷茫。在法理上,香港主权回归北京已经十七年,但这十七年的一国两制实践显然尚没能说服人心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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