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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劳动党党代会会对中朝关系有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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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期以来不断以试射导弹或进行核试爆而引发国际舆论哗然的朝鲜,今天以召开劳动党36年不曾召开的党代会吸引国际舆论的关注。朝鲜劳动党党代会为何36年不曾召开?金正恩召开此次大会意味着什么?一个政权进一步巩固的朝鲜对于盟友中国、对于中朝关系会有什么影响?我们分别采访了位于瑞典斯德哥尔摩的安全与发展政策研究所、朝鲜半岛问题研究员李相洙先生和中国复旦大学朝鲜韩国研究中心副主任郑继永先生。

2016年5月6日,朝鲜劳动党第7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平壤4-25文化堂召开。已故领导人金日成和金正日的画像悬挂在文化堂外。
2016年5月6日,朝鲜劳动党第7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平壤4-25文化堂召开。已故领导人金日成和金正日的画像悬挂在文化堂外。 Reuters/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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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洙 : 我认为,(党代会之所以这么多年未召开),是因为他(金正恩)的父亲金正日时代,那个时代对于北朝鲜来说,不是一个普通的时代。他父亲上台的时候,情况不那么稳定,金正日认为他没有条件召开这样大型的会议。

金正日时代军权比较强,而党代会是为了建立以党为中心的会议。在军事力量强大的情况下,就没有举办党代会。而且,八十年代以后,党权强大的时代结束了,权力已经转到军队力量手中,九十年代核武器危机开始后,党的力量继续下降,军队力量继续上升,在这种党的力量不太稳定,甚至削弱的情况下,金日成以及后来的金正日都没有办法进行这种党的会议。

法广:36年过去,金正恩,也就是金家第三代已经接掌权力。金正恩决定重新召开党代会,这是否意味着他的权力的内外局面有所稳定呢?

李相洙:他刚上台的时候,很多人说他没有经验,说他没有固定的班子支持他……但是,五年以后,我们可以说他的政治棋盘比较稳定,他已经掌握了一些政治力量。举办 这次党代会的主要目的是要进一步加强他的实力。

法广:一段时期以来,很多消息都在怀疑朝鲜内部权力不稳,怀疑是否有政变企图,而且,近来又有高官叛逃。这些消息同您所说的金正恩政权权力得到巩固是否有些矛盾呢?

李相洙:我想,里面(朝鲜内部)有些事情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是,我还是觉得他的实力有所稳定,他也要利用这次(党代会)的机会,排斥一些高层军官之类,比如利用腐败或一些其它理由来排斥他们。这(党代会)对他来说是这样做的好机会。

郑继永:这次党代会距离上一次已经有36年了。这期间变化非常大。我们可以看到,九十年代初,朝鲜经历了金日成逝世、九十年代中期,核试验又导致国际制裁非常严厉;后来又经历了天灾人祸,一直到2002年……就是说国内国际危机演化非常大,所以,朝鲜需要对这种演化了的国际环境和内部环境,做一个总结。另外,从内部来看,这也是金正恩在金正日去世之后,就任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官的第五年。在过去这五年,金正恩不断在党政军各方面占据最高权力,在这之后,他应该怎么做?下一步怎么走?我觉得这是他召开这次会议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动因。

法广:近年来,中朝关系渐趋冷淡,金正恩政权不断试射导弹等挑衅行动往往让北京陷入被动。那么一个政权进一步稳固的朝鲜对于中国、对于中朝关系是否会有影响呢?

郑继永:中朝关系遇到非常大的考验,特别是今年初朝鲜第四次核试验之后,因为这次核试验基本上把中朝关系、中韩关系、中美关系都带入了一个非常低的低谷,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可能正在考虑是否应当对朝鲜采取与以往不同的做法,具体可能体现在朝鲜核问题、朝鲜半岛的稳定、朝鲜半岛未来的和平等(问题)上。这可能是中国需要调整对朝外交的重要一点。

现在金正恩召开第七次党代表大会。我们认为,就金正恩独一无二的地位本身来说,应该说变化不会太大。但大会之后,可能有一些年轻的、年富力强的人进入重要的岗位,可能会在一些对华政策上做出调整。在这种情况下,中国要应对这种调整中的中朝关系,来配合现在的国际形势,包括中国在朝鲜半岛的利益。这可能会对中朝关系有些影响,影响也可能很大。

法广:中国共产党和朝鲜劳动党历史上关系非常密切。面对朝鲜劳动党36年来的首次代表大会,中方是否会派遣观察员旁听会议?有评论人士注意到,中方这次甚至没有发贺电,祝贺大会。您是否有这方面的消息?

郑继永:目前,从公开的报道来讲,没有听说朝方邀请中国的党政官员去参加他们的会议,同样,中国这方面也没有相关的举动。因为,在中朝关系近一两年来一直陷于比较僵冷的情况下,双方高层交流相对比较少,在这种情况下,请不请或者说去不去,这个问题本身,  当然,这会是标志性的事情,但他的重要性可能没有外界想象得那么大,会议本身呢,外界赋予它的重要性可能太高了。
我觉得,金正恩政权召开这次会议所处的环境跟以前不太一样,因为正是联合国安理会2207号决议决定制裁的背景下,中国也参与到制裁行动中,这可能让两国关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朝鲜可能是采取了一种既然不请中国来,我也不请其它国家了,很多社会主义国家政党,包括跟共产党有关的其他国家党派,也没有怎么邀请……

法广:根据您的观察,您是否预期在党代会之后,中朝关系会出现回暖?

郑继永:目前谈这个问题可能太早。这次会议,外界可能赋予它的重要性太高了,其实其重要性没有这么高,只是一次阶段性的宣示:金正恩再次确认他是权力最高的人物。另外,从目前来讲,除了在核问题上中朝两国分歧较大以外,双方在其他问题上分歧并不是那么大。在朝核问题之外,中朝关系很可能在经历一段比较冷的时期之后,不断地走上正轨:我们可以看到,就目前来讲,中朝之间的经贸和文化往来并没有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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